我从高空坠落,哪怕是利用传送门法术于空中集结的末日真理教巫师也没有超过这个高度,超巨大魔法阵笼罩的范围从高空俯瞰就一览无遗,相对于整个半岛的面积,这片战场也不过是偏西南的一隅而已。∑。∑这个战场饱受摧残,沟壑连连,黑水涌动,宛如海市蜃楼的诡异景象接连不断,冲击所产生的涟漪在空气中传播,扭曲,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而在更远的地方也没能维持半岛原有生态的景象,虽然不如战场这里激烈,却同样萧瑟而阴森,一层蒙蒙的灰色就好似蜕皮一样遮在事物的轮廓上,让人生不出半点美好的情感。
这是只有从高空才能看到的全貌,我不由得想起半岛之外的城镇中所流传的关于这个半岛的传闻,如今的半岛就仿佛在响应那传闻中的描述,倘若有人隔着江河眺望半岛,也会不由得记起那恐怖的传说吧。
不过,哪怕是半岛已经转化为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也无法遏制暴风雨的规模。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大概也没有什么人会有这个闲情来管岛上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半岛之外的人还有多少活下来也是一个未知数。黑水曾经包围了半岛,从外围涌入,四天院伽椰子更是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还在试图转化更多的黑水。
半岛之外阴沉而朦胧,像是汹涌的波涛,又像是磅礴的大雨,哪怕听不见声音,也能感受到一股压抑、沉重而巨大的声势,正不断撞击着半岛的边缘。
这个半岛被隔绝了,这本来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从高空眺望边界,更是切身体会到这种隔绝的彻底,以及穿越这个隔绝的难度。然而,我又不由得想到,哪怕是这种程度的隔绝。又到底可以坚持多久呢?半岛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并非是完全屏蔽了出入口的死地,能够找到出入口的人自然可以出入和进来,但是,只有找到出入口的人才能自由进出吗?不提他人。仅仅把异化右江作为例子,我也不觉得,半岛数据对冲空间的封锁,可以在她的身上生效。
如果战况进一步改变的话,接触半岛的封闭。以换取更广阔更自由的战斗空间,以“全世界”为纵深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太清楚这场战斗的最终规模,会扩大到怎样的程度,但是,眼前就有我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那些末日真理教巫师的数量也未免太多了,虽然在神秘的世界里,用数量压倒质量的情况并不多见,但是,仅仅就巫师来说,更多的人数和更少的人数所能做到的事情有着巨大的差别。在我的身下。这些巫师已经各自施法,灰雾从他们的指尖流出,以个体为单位进行缠绕和转化,变成可以直接观测或不可直接观测的现象,但在连锁判定更为细致的观测中,这些变化就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每一个巫师都当作是一个结点,有一些奇异的流动,从一个个节点涌出,又顺着那不可见的丝线传递到其他的节点。
数百名末日真理教巫师就仿佛是抛弃了个体的差异。亦或者是连接着各自的特质,就如同拼图般,构成一个庞大之物的轮廓。再将他们每一个人都当作是一个独立的生命去看待,似乎有些不妥。正是这种不妥的感觉。让我觉得必须给来一波冲击对抗异化右江,这些巫师的力量必不可少,但是,放任这个人数去构成奇异的灰雾法术,也实在让人不安。
末日真理教的巫师配置一定是针对预测到的情况而有所盈余的,但这种盈余对其他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在坠落,感受着浑浊的大气托起身体,感受着更猛烈的风从肌肤刮过,感受在冰冷和刀割中藏匿的危险。就这么让自己跌落地面,一定会摔成肉酱吧。这么想的话,恐惧就会从内心深处涌出,不过,对任何一个神秘专家来说,抵抗这种程度的恐惧是轻而易举的。哪怕是我,也有着绝对不会让自己摔死的自信。
从被传送到高空,到坠落中的思绪波动,以及最终做下判断,总共消耗的时间也不到一秒。我已经伸直身体,如同笔直的利箭,被高空中的风吹动着,以一个倾斜的抛物线朝巫师们射去。
无形的高速通道已经构成,在这个高度,任何神秘受到的外界影响都是最小的,我再一次感受到久违的顺畅和自由。碎片的产生和消失不再那么频繁,就好似解开了我身上的一个无形枷锁。更丰富的路线选择,更丰富的目标选择,更丰富的作战策略选择,这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罗列,流动,然后触发。
在巫师们似乎察觉到,却还没来得及抬头的时候,我已经穿插到他们之中。这些巫师的站位并不密集,一个和一个之间有着漫长的空隙,但是,这个空隙无论多大,在速掠面前也是狭小而短暂的。我以头下脚上的姿势,以半只手的距离,坠落到一名巫师的身后,在他的面具出现摆动迹象的一刻,双刀就如同剪子一样切断了他的颈脖。
借助踩踏尸体的作用力,我翻转身体,无形的高速通道犹如树根般分岔,通向周边的其他巫师。每一个通道路线都是一个选择,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优先击杀哪一个”的差别。没有任何犹豫,我钻入其中一条,在无形高速通道的固有推力下,以仿佛滑翔般的姿态,在第二个巫师连眼睛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