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的执行产生更多的变数。
反正,只要我掌控了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只要在这个世界当前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之前,掌握了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那么,在这个中继器世界的“末日”到来之前,对其进行调整,也应该是可以做到的吧?
只要真正掌控了中继器,就可以对中继器世界为所欲为——这样的念头,一直干扰着我对所有事情的判断。
可是,身为神秘专家的谨慎心理。又让我不得不去质问:掌控了中继器,就真的可以对如今这个中继器世界为所欲为吗?倘若真的如此,纳粹应该表现得更加强势。而如果纳粹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做到为所欲为,那么,我自身又有什么优势。可以让我做得比纳粹更好?
退一步来说,倘若我真的可以完全掌控中继器,而且中继器世界已经出现的“末日进程”是可以依靠操控中继器就能够进行干涉,并最终阻止的话。那么,放大到整个“末日幻境”本身,一直困扰着人们的“末日”,是不是也按照类似的方法去阻止呢?然而,到目前为止,我所见到的所有情况。都在反对这一点。
“末日”无论在哪里,无论是病院现实、末日幻境还是中继器世界,都像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命运轨迹,是一个最终必然抵达的结果——任何人的所作所为,无论其初衷如何,其具体行为所产生的影响,都仅仅是在推动这个结果的到来而已。
如此一来,如今所有人的行为。都会包含在这种“推动末日”的命运中。而假设我可以战胜所有的敌人,最终夺取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这种“夺取”本身,也同样会变成这个中继器世界加速迎来末日的起因。
这种假设是很可怕的,曾经让无数的神秘专家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绝望。倘若是普通人的话,因为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预兆,而可以将这种假设视为“胡言乱语”,认为是“消极的想法”而弃之不顾。但是。神秘专家在每一次经历神秘事件的时候,都会无比强烈地感受到这种征兆,其所遇到的许多情况,都似乎在应证这个假设。
在这种假设下,任何“有所作为”都是“恶性”。而“无所作为”则不会改变什么,最终也无法改变“恶性”,对于任何保有美好念头的人来说,这就是绝望。而这样的经历,也正是促使许多神秘专家最终转投“末日真理”的原因之一。
当我审视自身的时候,总能意识到,这种绝望感影响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或许,真正在阻止我做什么的敌人,让我于复杂的思维迷宫中不得解脱的,并非是特定的某个神秘组织或个人,而正是这种绝望感。
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只顾眼前”类型的人就好了。我一度这么想过。
复杂的思索,消极的答案,都不会让我产生任何虚无感,因为,只要内心有一点空隙,就会立刻被深刻的绝望和恐惧充斥。
我本能地挥动长刀,斩杀眼前可见的一切怪异。挥动武器的动力,既是想要做点什么,想要跨越绝望和恐惧的内心,也是被那些自己所设想的可怕未来所驱动。仿佛只要停下来,就意味着自己将会被绝望和恐惧追上。
在我经过的山道上,怪异被斩杀一空,之后又重新出现。它们的数量没有减少,只是被我抛在了身后。斩杀了挡在身前的最后一只怪异后,将墓地和周围的土地区分开来的木桩已经映入眼帘。我走上去,在木桩前顿了顿步,在这里,已经可以看到那一片片或歪斜或正立或倒塌的墓碑——灰雾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沉滞,但是,最近的几个墓碑上,死者“高川”的名讳却异常显眼。
我稍稍踯躅,来到这里,是依循直觉的行动。然而,抵达了实际地点,却突然有一种“不想继续下去”的冲动在纠缠着我。
我走到一旁,回望山脚的聚集地,从这里眺望可以看到迷蒙的全景,虽然建筑的轮廓都变得依稀,但仍旧可以感受到里面那股平静又压抑的氛围。正是这股气氛,让我又有了更大的勇气。不断纠缠于内心的自问消失了,所有关于“值得和不值得”的思考,所有关于“命运和绝望”的感应,都在这一刻渐渐淡去。
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又会犹豫,又会产生那种强迫思考的绝望,但是,现在的话,至少可以让我跨入“高川”的墓地了。
我迈步越过作为“分界线”的木桩,原本被灰雾遮蔽的地方,似乎变得清晰了那么一些。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我,我敏感地转过身,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距离我只有十步外的一处墓碑前。但是,我却觉得,在更早之前,他其实是不在那里的。他似乎是针对我而来,他审视着这些墓碑,并不具备任何观光者和悼念者的味道,而是在探究着什么。他似乎也为这些墓碑上的“高川”名讳感到惊讶。
其实,在更早之前,末日真理教或五十一区的人,就已经来过这片墓地,还挖开了坟墓。我不清楚他们带走了什么,而一直埋葬在这些墓碑下的尸体又已经变得如何,亦或者,是否真的还是那些人的尸体,是否存在尸体,亦或者其它神秘莫名的东西。
但无论他们带走了什么,我也可以肯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