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夫斯基正在失去原本的形状,它的表情变得十分夸张,就好似彻头彻尾变成了漫画人物,变得扁平,变得灰白。√∟,..它就好似对我抱有极大的不满,仿佛我的存在,侮辱了它心目中的四级魔纹使者,终归一句话,它觉得身为四级魔纹使者的我,当前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弱得让它感到不满。
就好像是,它一直都期待着一个可以与自己抗衡的对手——不过,我反而不觉得,它是期待有人可以战胜它,而大概是一种“可以酣畅淋漓,竭尽全力去战斗,但最终自己会取得胜利”的对手。
说到底,这只是一种充满了故事性和理想型的想法。如今它在发脾气,就像是察觉自己的期待被践踏了。
我尝试用人类的心理学,去解释这个怪物的想法。虽然听起来也很有道理,但我却知道,这种“有道理”的感觉,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以寻求心理上的减压罢了。
眼前的家伙,可是名副其实的毫无人性。
虽然觉得这家伙絮絮叨叨的,尽说些不可能的废话,但是,我仍旧保持沉默。首先,我没有进攻的利器,其次,拖延时间的话,我这边也有相应的准备。之后会决定胜负的,是第一次攻击之后,我要做的,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然后在这个怪物在完成准备之后,陡然发动的一次攻击内存活下来。
然后,剩下的就可以交给富江了。我对此没有任何怨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实话,没有力量因此做不到某些事情,无法去证明某些事情,也无法去挽回某些事情。是极度让人感到悲伤难过的。然而,没有力量是事实,但这个事实却不会就这么让人拥有力量。不断地忍耐到了尽头,也没有一次转机,无数次试图爆发,但哪怕爆发了。也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努力却没有任何收获,明明只要有那么一点运气就能成功,却仍旧错失了——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身而为人的极限,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看,自己怎么想。怎么做,都是“在这个特定的时刻,这个特定的环境下,必然要承受的无奈”,而并非是“只要早知道,做好了准备,就能避免”。
那么,也就只能这样了。
有时候。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也会迫使我去逞强。不过,既然面对的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在正常情况下解决的话,果然还是换人上场比较好。这个世界上,有必须坚持的尊严,也有哪怕放弃尊严。也必须筹谋、保护和去信任的东西。
如果要说,在死而复生的这些经历中,我学会了什么,那么,大概就是“舍弃”吧。
身为凡人的我。无法抓住每一样东西,所以,舍弃什么,去求取另外的什么,本就是凡人的生存之道。
哪怕,舍弃让我心中感到伤痛,如今也已经可以承受了。
我遭遇到的最残酷的,至今仍旧无法摆脱的下风、困境和无助,那仿佛完全不可更改的绝望,可不仅仅是眼前区区所谓的“神秘的战斗”就可以比拟的。
诺夫斯基,你有得过绝症的体验吗?就如同在历史上,欧洲大规模泛滥黑死病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饱经痛苦,然后死掉,放眼望去,没一个地方愿意收留,哪怕进行医疗实验,也没有看到任何希望。仿佛彻底被命运遗弃……
诺夫斯基,你在变成非人的过程中,经受了痛苦吗?挣扎过而无法做到,最终只能放弃吗?而变成了怪物的你,如今也还记得那刻骨铭心的记忆吗?如果经历了这一切,体验过这一切,而没有彻底失去人性和记忆,保存着这种深沉的痛苦的话,你会理解的。
为什么我仅仅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你现在的嘲讽,根本就没有落到点子上。比起那绝望感,实在太渺小了!
“这就是四级魔纹的力量?完全没有本质的变化嘛!”诺夫斯基的声音落下。
我猛然发觉,身周的环境都在失去颜色,然后变得扭曲起来,本来还在连锁判定中的观测影像,就好似失真了一般,无法再勾勒清晰的轮廓。
这到底是什么?直接用肉眼去看,同样可以看到明显的点和线,沿着灰白二色的建筑,勾勒出它们的样子,和连锁判定时常观测到的影像十分相似,但是,用肉眼可以看到,用连锁判定反而无法观测了。
我立足的地方,本来是平地的路面,却开始上拱而弯曲,被点和线勾勒出来的东西,全都呈现出一定的弧度,而没有完全笔直的地方。而且,原本所拥有的立体感,也变得虚假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是……
好像是——
在纸面上做图,仅仅利用阴影和线条,呈现出三维的感觉,而并非是真正的三维立体?
我,被降维了?
“这样一来,就没有其他人可以打扰我们了。说到底,撕烂一张画很容易,但要把画中人拉出来,或者是自己跑到画里去,却是很难做到的。”诺夫斯基的姿态变得狷狂,“我想,你的同伴该不会残忍地,为了击毙敌人,就把整张画都撕烂吧?而且,这还得要她找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