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很敏感的。”八景得意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衬起已经很有些规模的胸部,“虽然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我的确能从简单的接触中感受到他人对我的情绪。尤其是爱和恨这种强烈的情绪。更有一种冥冥的预感,可以判断和我接触的人。哪一些对我有益,哪怕这种益处不会在第一时间体现出来。”
八景的话让我不由得深思,看她的意思,似乎是在很早之前,就拥有这样的能力了,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中的八景。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吗?从这个世界的神秘抑制力来看,应该不属于怪异和神秘的范畴,但又和先知的能力,在一些方面存在相似性。八景是因为拥有这样的敏感,所以才最终成为先知的吗?换句话来说。一个成为先知的人,其实并非是随机,而是早就具备某些可测量的先天条件吗?
那么,在这个世界,伴随着怪异和神秘的兴起,八景会否走上先知的道路,其可能性隐隐增加了。
先知是一种力量,但其存在的意义,却并非正面,可是,当世界不可避免走向负面的时候,拥有这种力量却比没有任何力量更好。
我的心情复杂。
“看来你是没有异议了。”八景并没有理会我的眼神,尽管,我觉得她能看出我心中的复杂,但是,似乎就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她不想追究,或者说,保持这样的秘密,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复杂的事情。她若真的看穿了我的情感,那么,就一定会觉察出更深层的东西。一个拥有秘密的男人,最能吸引女性——这句话放在八景身上,似乎也是成立的。
“我明白了。”我无法拒绝,因为,她的态度,已经摆明没有挽回的余地,所有可能带给她的伤害,是我不愿意去考虑的,无论拒绝的方式多么婉转,对面前的八景来说,都是行不通的吧。所以,痛快地认命了。
“很好。这个周末,我们就把关系定下来,然后见家长。”八景一副快刀斩乱麻的态度。
“……是不是太快了一点?”我还真没见过八景的父母,而且,谈到见女方的家长,可算是我记忆中的头一糟。无论在末日幻境还是病院现实中,都没有这样的条件,就算我经历了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免有些心慌。
“就是要快一点,反正都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八景不以为然地说。
“不给家人一点缓冲的余地吗?”我说。
“我知道你家的情况,婆婆是知名的心理学专家,以她的眼光和心理条件,一定不会有什么异议。”八景如此说到:“我的家人做事干脆,心理坚韧,也是遗传的,放心吧,我看好的男人,他们才不会故意责难。”
“真是难以想象的家人关系。”我不由得说:“他们就不担心你吗?”
“一点也不。”八景理所当然,斩钉截铁地说:“因为我没有让他们担心的理由。”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么做的话。”我只能无奈地举起白旗。
接下来我们没有更深入的交谈,没一会,下半节自习课的上课铃就打响了,教室里再度沉静下来,只余下沙沙的写字声。我不时瞥一眼八景,她完全就是个正常学生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因为课间所发生的事情而产生多余的情绪和举动。这让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她,竟然可以将这一切视为理所当然,做得理直气壮。至少,我的心中,多少还有残留有情绪起伏的。
我不是特别冷静的人,这一点我早就有自知之明,有时我会让自己变得坚硬起来,但是,那仅仅是因为,感性并不总是好受的。我看到电视中催人泪下的情节,会板着面孔,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因为,我不喜欢那种被那些悲伤和残酷,勾起难过的心情。我知道,只要生存着,就必须面对各种悲剧的冲击,所以才决定硬起心肠,但是,这反而证明,我的情感比不少人都要丰富,都要起伏得厉害。
我无法在这个时候完全冷静,将杂乱的思绪全都抛之脑后。所以,我觉得,可以做到完全平静的人,可真是不可思议,正如现在的八景。至少,我看不出她有任何动摇的地方,即便是在我的目光注视下。
于是,这样的情绪被动一直保持到下晚自习后。我和八景理所当然,却又在其他同学眼中没那么突兀地一起离开了教室。我们并肩走在一起,关系就此和以往不同,但是,即便是和我保持着日常亲密的同学,和八景交好的女性同学,全都没有因此产生多余的联想。我们就像是单纯又偶然地走在同一条路上,从周围攀谈的同学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怀疑的神色。我们在校门口分别,各自结伴踏上回家的路,这个时候,我仍旧是和八景一路,而且,也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我有些敏感,以为会遭到调侃,不过,事实是,根本就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情。
很快,和我们一路的其他人,也各自散去,最终只剩下我和八景两人走在明亮的月光下。
“我们家的方向一样?”我有些惊奇,因为,这是我从未注意过的事情。
“看起来是这样。”八景说着,声音似乎因为彼此之间,和以往截然不同的气氛,而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