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落了下来,看来张勋还是很守诺的,也是五个护卫加他一共六人,跟随的其中之一他也认识,正是昨天刚刚见过的唐毅明。
“哈哈,这位就是方副师长吧?我老张是对你望眼欲穿啊!来来来,我们哥俩今日好好聚聚。”一见方子达,张勋就眉开眼笑着走来,其热情、神态仿佛根本不是来见对手的,反而像是见到了久别的老朋友。
“辫帅大名小弟可是如雷贯耳啊!今日能见到辫帅的风采,实乃小弟的荣幸。”方子达也是客气异常,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双方走近后并没有行军礼,反而双手互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后更是亲热地拉着手,一起进了茶亭。
“听闻方老弟以前是留洋的?归国后一直跟着宋总理做事?前些时候才接任的第八师副师长?”客套话说完,张勋沏着茶笑眯眯地问道。
“呵呵,辫帅说的不错,是这么一回事。”点头谢过张勋递来的茶,方子达笑着道:“说白了,鄣明本就不是军人,接任第八师只是权宜之计。眼下叛乱四起,第八师驻守江苏,保卫南京,其职责就是维护国家统一。本来嘛,一切都顺利,可辫帅带兵突然而至,恐怕有违国家军人护国为民的本意吧?”
“哈哈哈,方老弟不用绕着弯弯说话,直接说我老张擅自起兵攻击江苏就是了嘛。”方子达的话张勋并不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说白了,这天下什么为国为民,还不是看谁的枪杆子硬?我老张虚长方老弟几岁,当年在大清更是官至提督,坐镇一地,什么场面没瞧过?什么事情没见过?当年要不是大清的枪杆子不硬,这天下哪里会有孙文和革命党人的事?要不是后来孙文的枪杆子不硬,现在哪里还会有袁大总统的事?说来说去,关键还是在枪杆子上,我老张带兵多年,信的就是枪杆子,况且这江苏,这南京本就是我老张的地盘,带着枪杆子回来取,也不算是擅自吧?”
张勋赤*裸*裸的这番话,方子达是哭笑不得,谁想到张勋还是唯枪杆子至上的家伙,这些理论倒是别致。摇摇头,方子达也不和他辩论这些,只是微笑着瞧着。
“这小子是个人物!”见了方子达的样子,张勋心里暗赞,要是听了他这番话和他辩论一番,张勋或者就会瞧不起方子达,可方子达什么都没说,只是微笑,在张勋心里更是把方子达当成了能够和自己一样平起平坐的角色。
几日大战,张勋的部队损失虽然不算大,但是也吃了大亏。而且他现在知道第八师并不是好惹的,真要这么打下去,张勋虽然有信心打垮第八师,但最后他的辫子军也会元气大伤。
就和张勋自己说的一样,他是个唯枪杆子和地盘至上的家伙,手中的部队是他倚仗的法宝和筹码,拿自己的部队去拼个两败俱伤,这种亏本买卖张勋是绝对不肯干的。无论是北洋还是kmt或者革命党,现在虎视眈眈他张勋的人可不少,假如失去了最后筹码,他张勋就什么也不是了。
况且,他的部队一路南下,携带的弹药也不多,几日战斗下来仅仅他的炮营的炮弹就已经不足了,如果再这么打下去,等到局势一变,他张勋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表面上看,张勋是个莽夫,实际上张勋能提督一方绝对不简单。思来想去,他约方子达一方面是想亲眼瞧瞧这个让他吃亏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和对方豪赌一场。
“赌?怎么赌法?”方子达诧异的问,不明白张勋突然提出的赌究竟是什么意思。
“简单,这赌嘛可以分武赌和文赌。”张勋笑着说道。
“武赌如何?文赌又如何?”
“武赌嘛,你我各出一营兵力,在阵前大家摆开阵势来打,谁输了谁就退出江苏地盘。至于文赌嘛,这就更加容易了,来人啊!”大手一挥,一个护卫拿了个精致的木盒子过来,打开盒子张勋从里面摸出了一张麻将骨牌,熟练异常地往桌子上一拍:“就是你我用牌局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