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起回去,到时候坐车,不用你走路。”
“坐车?二一二?那可是好玩意。可惜太颠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受不了,走路还还行。我们先去看船厂吧,我来带路。”听到坐车,老袁甩了甩脑袋说到。
于是,原本做为向导的张亚平,这个时候也变成了观光团的一员,向导变成了老袁。
可能一个人待久了,一直不说话憋得荒。当老袁开始领路的时候,那嘴里的话就没有停过。
“当初建五千吨货船的时候,可是机工部那边直接下的命令。原本这个任务是落不到我们头上的,但是当时书记有脑子啊。考察团下来那会儿,书记就带了厂子里面几个最能喝酒的过去,直接就把考察团的人喝趴下了。要说书记当初也能耐,考察团里面,可是有好几个东北的人。
你们不知道,东北人喝酒,那个叫利害啊,咱们这的黄酒对他们来说,就是喝水。当初书记咬咬牙,带着队的轮番把那几个东北的人给拿了下来,等完事儿以后,书记在医院躺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书记唱红脸,我们厂长就唱白脸,书记在医院躺着,厂长就对那些考察团的人说。
你看看我们书记,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那可是舍命陪君子,咱们船厂是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着项目上门。这么大的诚意你们要是不考虑,那就让人寒心了。软磨硬泡,愣是把这个项目给拿了下来。反倒是原本最有希望的房山厂,空手而回。
我们当初也争气,原本技术力量是有些达不到要求的,但是我们知道找人啊,把别的厂里面的技术骨感给弄过来一些,然后再结合我们本就有的人,愣是把这个硬骨头给啃了下来。后来验收的时候,就连验收团队,都翘起了大拇指。等到这船一造好,我们船厂的名声就打出去了,那几年,可真红火。就连硬抓过来的那些骨干,都不愿意回去了。”
听到老袁说起五千吨船建造的秘密,刘东眼前一亮。他还真不知道,这五千吨船指标下来,还有这么多内幕的东西。当初船厂的书记和厂长,还真是能耐人。仅仅靠喝酒就把指标给拿了下来,这脑子也不是一般的好用。
“那后来呢?”陈洁这个时候忍不住插嘴问到,她也是很少听到这样的故事,于是有些好奇,但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这后来的事情,不就是明摆着的么?看看现如今的船厂,那后来,就肯定是没有后来了。要是后来能继续红火下去,船厂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果然,听到陈洁这么说,原本还兴致很高的老袁,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灰暗起来。
“后来,哪里还能有什么后来?红火的日子还没过几年,船厂的效益就开始不好了,上面没有指标下来。我们船厂虽然有些成绩,但也没有自己接活那样的能耐,一条三千吨的船,我们是有技术弄出来,但厂里没有原料钱,有技术也弄不出船来。其实如果我们有钱,弄出一艘船就能卖一艘船出去。但一没指标,二没经济实力,弄到后面,就只有造小渔船。但渔船那玩意,能卖几个钱?连大家工资都发不起。”
如果说小厂还能依靠大量的渔船订单,生活一下,但中型造船厂,如果仅仅是依靠小渔船,几十吨的那种,哪里能养活那么多的船厂工人?于是衰败,也就成为最为现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