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浩的功夫全在嘴上,和几人谈笑之间已经将另外两个青年的背景摸得一清二楚,赵光明是镇东头赵振南的儿子,说起赵振南也算是青山镇的名人,他最初是公社里的泥瓦匠,80年代末期泥瓦匠短缺,他一次被人叫去到县城给人家盖房子,立刻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条致富的路子,于是叫上一帮青年人干起了包工队,慢慢的队伍越做越大,轮流在周围几个乡镇承包建筑,干得风风火火的。
他也是镇里边最富有的人,自己家的房子盖得比镇政府还漂亮,在街上完全是鹤立鸡群,赵振南原本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父业,谁知道赵光明根本没有兴趣,于是他就给自己的儿子弄了一个联防的工作,准备过两年转正。
而另一个叫王昌林,算是镇政府打杂的。
一直忙乎到一点多才将几条标语都刷完,这个时候李玉早已经做好了饭,让他们三个人到镇政府吃饭。
说实话镇政府大院刘军浩还是第一次进呢,这院子非常大,第一进院子政府机构:镇政府派出所,税务所,邮局,财政所等等,第二进朝后则是家属区,一排一排的零散的堆积在后边,其实后面也非常大。
等到了李玉家,刘军浩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的布置,几颗高大的香椿树遮天蔽日,将院子映照在一片绿荫当中,靠着院墙栽着一些丝瓜,豆角等等,此刻上边开满了花儿,无数蜜蜂蝴蝶飞来飞去,院子的另一侧则是一个压水井,它旁边还有一个葡萄架,上边也爬满了绿莹莹的叶子,青色的葡萄一串串的挂在上边带着霜气煞是喜人。
忙乎了半天,三人早就饿了,纷纷落座,开始吃喝起来,一共七个菜,也没有用碟子装,都堆在脸盆中,高高的一盆子。
这倒不是李玉不愿招待,其实农村人没有那么讲究,管你用碟子还是脸盆,只要吃饱吃好就行。
不到二十分钟,四个人已经喝了一件啤酒,刘军浩的酒量很好,加上今天兴致高,也喝得很尽兴。
席间李玉问起刘军浩愿不愿意到镇里来工作,给她当下手。其实李玉看他上午写写画画很利索,谈吐说话很有水平,不像镇里那些青年脏话连篇,也升起了几分惜才得心思。
刘军浩自然万分高兴,连忙答应,还亲自站起来敬了李玉一杯,抽空之余他偷偷的看了看另外两人的反应,发现他们脸上都带着羡慕的色彩,不过王昌林明显带着嫉妒,当初他为了进镇政府,求爷爷告奶奶,给齐长发送了二百块钱又摆了一桌菜进去的,而刘军浩竟然是李玉请他进的,这怎么能不让他眼红。
随后斗酒时候他的表现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王昌林频频的劝酒,最后啤酒喝完了,他竟然快速的跑到外边的小卖铺买了两瓶白酒,看样子非想把刘军浩灌醉。
刘军浩也喝出了性子,和两个人对拼起来,赵光明的酒量也不容小看,两个人合伙挤兑他,结果两瓶白酒喝完,他就醉倒在桌子上,不过另外两个人也不好受,是相互搀扶着走的。他们两个的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将刘军浩弄走,李玉只得无奈的将他扶到自己家的床上,然后收拾桌子上的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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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军浩睁开眼睛,打量着屋里的环境,他已经记起自己喝醉酒之后的事情。头顶上一个吊扇吱吱呀呀的转动着,屋子内的东西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看得出来,李玉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而凉席上一阵浓郁的女人香味扑鼻而来,这又令他产生了几分感想。
晃了晃脑袋,觉得口干舌燥,这是喝醉酒之后人的通病,胃里边火烧火燎的,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上凉拖鞋,然后一扭三晃得推开卧室的门,发出哐当的声响,李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声音,慌忙走了进来,看到他仍然红红的脸说道:“你醒了,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给李姐添麻烦了,我这人就这样,沾点酒就醉,”刘军浩揉了揉发胀的脸蛋说道:“有水没,我喝点”
“你等着我给你倒”李玉慌忙去拿开水壶。
“不用不用,我喝凉水就行,院子里有压水井吧?”他迈着步子径直走到院子里,看到墙边的压水井旁放着一个巨大的木盆,里边泡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衣物,他也没有在意,就拿了一个洗脸盆,然后压起水来。
青山镇的地下水丰富,因此他毫不费力的压了一盆水,地下水是冬暖夏凉,刚刚出来的水冰凉刺骨,刘军浩一头扎进脸盆中,让麻木红烫的脸刺激的猛然一颤,昏昏沉沉的大脑立刻清醒起来。
这个时候李玉已经紧跟着进了院子,慌忙叫道:“小浩,别让凉水激住了,赶紧擦擦,”说着把毛巾递给他。
“没事,年轻人火力强,”刘军浩不以为然的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然后又一边压水,一边对着井口猛灌一起,这才觉得整个人儿都舒服起来。
“你干啥,叫你别喝凉水你还要喝,怎么这么不听话?”李玉慌忙过来拉他,但是却没有注意脚下。压水井边上长满了青苔,因为经常被水浸润的原因,变得非常光滑,她情急之下脚下一滑,“?溜”一声倒在刘军浩的身上。
如果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