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捷尔任斯基只感到一阵冰冷的刺骨触感,一下惊醒过来:原来自己被泼了一头冷水。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押着他离开了牢房。
”吱嘎!“随着房门打开,捷尔任斯基被带到了安娜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安娜对捷尔任斯基身上湿润的痕迹表示疑惑。
”殿下,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午睡,所以我直接用冷水激醒他......“一个狱卒只说到这儿,就被安娜粗鲁的打断了。
安娜盯着一旁的典狱长弗拉基连,问道”上校,这就是你保证的“好好看护犯人”吗?“
弗拉基连脸色惨白,小心的说道“十分抱歉,我的手下太愚蠢了。”继而命令那两个狱卒“你们两个笨蛋,还不去拿块干布,帮这位先生擦干净!”
“不用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捷尔任斯基突然开口了,“这间房间有暖气,很暖和,衣服很快就会干了。”
说完捷尔任斯基望着安娜,片刻后问道“这位小姐,我与你并不相识啊。”
“呵呵,你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你,维尔诺先生,不,应该是捷尔任斯先生!”
“你?!”这一瞬间,对待任何情况都能保持镇定的捷尔任斯基,心中一颤,他迅速地回想自1894年参加革命至今遇到的所有人和事情,几十秒的短暂思考后,他无奈的笑了,“没错,我就是捷尔任斯基,维尔诺这个名字是假名。”
“捷尔任斯基?!”弗拉基连惊呼一声,指着他问道“你,你就是波兰的头号通缉犯,波兰乱党的头目之一——捷尔任斯基?”
“哈哈哈....哈哈哈!”捷尔任斯基大笑起来,“没...没想到,我这么有名,看来坐了一年牢,我真的与世隔绝了。”
“哼!我听同僚们说过,华沙大街小巷都贴着你的通缉令,悬赏金额足足20万卢布!”弗拉基连冷声道。
“呼......”捷尔任斯基垂下了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不一会儿突然抬起头,语气虔诚,“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安娜斯塔西亚.尼古拉耶夫娜.罗曼诺娃,先生,你可以叫我安娜。”
“罗曼诺娃...罗曼诺娃....”捷尔任斯基默默念叨了几声,“哦!原来你是公主啊。不过请你原谅,我是不会向你行礼的,也不会称呼你殿下,我们布尔什维克党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不平等!”
“啪!”弗拉基连赏了他一个巴掌,“放肆!死鸭子嘴硬,明天就绞死你!”
“上校!”安娜不满的吼道。
”是!殿下,请您指示!“弗拉基连立刻站直。
”我命令你,......自己打自己十个巴掌,记住,要用力!“
”???“弗拉基连愣愣的看着安娜。
”还要我说第二遍?“
”不......不用了。“弗拉基连抬起右手,”啪!“一道五指红印出现在右脸。
......
肿着嘴巴的上校和两个狱卒离开了,房间里只有安娜和捷尔任斯基。
酝酿了一下言辞,安娜劝道”捷尔任斯基先生,你知道自己的处境么?如果你相信我,那还有出路。“
”处境?是绞刑吧。“捷尔任斯基耸耸肩,无所谓道”安娜小姐,我倒是想尽快去见马克思。“
“你.....!”扑哧!“哈哈哈,捷尔任斯基先生,哦,不!,请让我喊您一声捷尔任斯基叔叔吧,你真是太幽默了....也太死板了!”安娜突然紧紧地盯着他,“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我会达成你的心愿的。不过...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安娜走到捷尔任斯基身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件,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想你看完后会改变想法的!”
捷尔任斯基好奇地接过信,打开,笔迹工整的文字出现在眼前:亲爱的格迪明和阿莉多娜:
你们的信和孩子们的照片我都收到了,你们的诚意使我非常感动。现在我想稍微写一点关于你们孩子们的事。他们和所有的孩子一样,都是非常可爱的,如果他们做了什么坏事或好事,他们是无意的,他们表里一致,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毫不作假。鞭打、过分的严厉以及盲目的管教,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最坏的教育方法,只能教孩子们伪善、说假话。
............至少我的精神力量,我确信,是相当大的,但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大了,亲爱的阿莉多娜!在信里,在牢房里,我似乎是片面的,但我是很坚强的不过,我也有自己的缺点,那是无法从信中知道的。为了使你不致认为我是一个比我本身更好的人,我以后再写这些,因为我仇恨任何的虚假和伪善。
吻你们六个人。
你们的费利克斯
“这...这封信为什么会在你这儿?你把我姐姐和姐夫怎么样了?你说啊!”捷尔任斯基忽然大吼起来,如同一头发疯的狮子,可由于双手被手铐铐在椅子上,只能狠狠的瞪着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