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酒精上头,醉眼朦胧中,看刘文兵便分外顺眼起来。不过潜意识中陈亮还保持一线清明,心道这帮海归众素昧平生,人道是,未可全抛一片心,于是大笑道:
“诸君好意,陈某心领了!特区,特区!主意是不错,不过这个特首,须得是大宋官家敕封,陈某何德何能,岂敢妄居!”*
陪席的康小鲁和田全两人,至此才松了一口气,两人素知陈亮酒后无状,什么狂妄的话都敢说,多次祸由口出,这一次总算还记得有一个大宋皇帝,不能不说,在自我控制力方面,与以前屡屡酒后失言的陈亮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老丘也觉得纳闷,听贺驰安介绍,历史上陈亮这位老兄向来是口无遮拦,酒后更是出言无状,好象有两次还是三次都是酒后张狂,言语之间大逆不道,被人告发之后锒铛入狱。什么时候这位老兄连酒后说话都这么有节制了!
不过,想想也很自然,陈亮自从做了华西公司的总监,是事实上的ceo,这些时一直是在商场上打滚,尤其来到占城之后,所做的都赫然是王宫工程,要是轻易几杯酒就稀里糊涂地透出自家的底线,那生意还怎么做!
昔日陈亮一无所有,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失去,那时候了无牵挂,也就肆无忌惮,只管大发牢骚,甚至时有狂悖之语,大凡狂士就是这么个做派,说起来,都是被“魏晋风骨”害的。不过陈亮式的借酒发疯,包括皇帝在内都懒得和他计较。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陈亮现在掌控华西集团,摇身一变,变成了既得利益者,有了地位和财富,就必定害怕失去,此时若是还像以前那么狂悖,那就实在是不智了。所谓屁股决定脑袋,陈亮昔年是无产者,无产者多半都有造反情节,唯恐天下不乱,好来一次重新洗牌,但现在不同了,陈亮不仅有产,而且照此下去,大有希望晋身大宋十大富豪之列,时移势易,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维稳派,嗯,所维护的当然是统治者的利益和自己的既得利益。
想通了这一层,老丘心中不仅莞尔。
正在此时,龙久跟着郭华章进来了,咦!龙久这么快就跟郭华章这厮混得熟了吗!只见龙久端着酒杯,就冲上前与陈亮碰杯,口中道:
“陈总监,龙某对大人的崇敬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所以特地来向大人进一杯酒。陈总监,请了!”
说罢一饮而尽。
陈亮现在商场上春风得意,什么国王相国都不乏自己的崇拜者,听了龙久的马屁,觉得再也自然不过,于是看龙久跟刘文兵一样顺眼。
不过在座的穿越众对龙久这厮这么肉麻的敬酒词都搬出来了,而且用的是金大侠的丑角词汇,顿时一致鄙视龙久。
陈亮说完一看,敢情龙久这人在这帮人中有点孤立啊,对于自己的崇拜者,不支持一下,说不过去啊,而且,对方阵营若是铁板一块,也不好吧,需要弄点缝隙什么的才好。于是陈亮笑道:
“龙先生请坐,来,我陈某也敬你一杯!”
龙久又是谀词如潮。
其他的穿越众更加鄙视,心道,龙久这人,作为某市烟草公司办公室主任,心肺被熏黑了不说,脸皮还厚得不像话,太令人鄙视了。
看到众人鄙视龙久的神情,陈亮只当无视,口里却道:
“喂,诸位,方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目的当然是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哦,方才说到的是特区,陈总监说,特区这个主意不错。”刘文兵赶紧接上。
陈亮心说,断章取义,分明是断章取义!欺我喝酒喝迷糊了吗!
于是便道:
“刘先生有所不知,想当初取台湾,设高雄特区,所费何止百万!况且,克拉地峡距我大宋十分遥远,移民大是不易,那里虽然称不上是穷山恶水,然则气候炎热,瘴气盛行,绝谈不上宝地。要不是茅先生认为可以沟通两洋,那个破地方有甚么好经营的!姜夔就担心糜费巨大而收益有限,我也不敢想得太过乐观。高雄特区搞得好,那都是钱堆出来的,陈某财力有限,要是倾其所有将克拉马路修好,到时收费寥寥,入不敷出,呵呵,则大事不妙矣!当然,要是诸位另有生财之道,则另当别论。”
陈亮一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口吻。这一年多在商场上摸爬打滚久了,陈亮已经养成了商人习惯,遇事在商言商,凡事先算帐,总之尽量不干亏本的事儿。
靠!什么时候自比诸葛,抱负远大的陈亮,也变得经济挂帅了!
其实陈亮也就是想抻量一下眼前的这帮海归众,话说茅庚勉勉强强算是某海归的徒弟的徒弟,就有各种强悍的本事,这些号称是正宗的海归客,想必不会差到哪里去。
马奋是个直性子,以为陈亮不甚看好克拉地峡,当时便道:
“陈总监,其实钱财之事,大可不必为此担心,我马某虽然不才,但我们这些人中,却不乏赚钱的高手,嘿嘿,有他们帮着陈总监,陈总监尽可高枕无忧。”
“是啊,我看只要在克拉地峡修好马路,收费是一桩,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