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山东西路,
百名亲卫额头泛黑,频频往前面那位大爷瞧去,但见他穿着亵衣裤,亵衣还系结半开,露出大片的胸膛,目光再往鞍踏上的那双脚射去,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试问天下有哪个王子辈的爷会穿着内亵出现光天化日下,再则,穿内衣裤出來也就算了,脚上的腾云靴不穿,反倒去穿草鞋,草鞋是快沒错,可这……这也太邋遢了吧,整就是个无家可归的难民啊,
边境封锁,不是军道就是农乡,就算是农乡一路走來也只见过数处土房草屋,摆着形像给谁看呀,林帛纶知道亲卫们不满,不满归不满,他们爱在这么热的天气下铠甲加身那是他们的牛逼,自已哪里行,想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文质彬彬,一介儒生,别说穿铠了,就是那身听说很溥,其实比牛仔还要厚的衣服,那都要中曙了,再则,自已中曙不打紧,他可是三军统帅,烧坏脑子,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于情于理就得这么邋遢,
“停,”眼见太阳就要升到正空了,他一声吆喝,翻下马匹往数颗大树下走喊:“中午在这里休息,埋锅煮好吃的,”
所有人差点尖叫,老脸憋的紫红,强忍住咆哮声地跟着翻下马匹,心里不断咒骂,半个时辰前才出发,距中午还要一个时辰,他们才走了半个时辰呐,大爷又停了,这次停了要停到夕阳时分,然后再走半个时辰,又扎帐歇息,等到明天太阳已经高挂天空,然后又……
兵卫长想哭沒有眼泪,默然把马匹绳系在树干上,咒怨睇瞧了靠于树荫下歇着的大爷,左右一通迟疑,想着三天还走不到一百里,丧气轻步走近,“大帅,每天就走二三十里地,要到何时才抵运河呀,”
坐在草茵上的林帛纶眉头上挑,看着这个每天都满肚苦水却不敢发作的兵卫长,嘿嘿裂嘴调侃:“你这家伙数术不行,每天走二三十里地,咱们走了三天已经九十里了,还剩一百里左右,自已去算算要走多少天,”
兵卫长老脸大哀,他是不懂的算吗,是在求他大爷别磨蹭了,一百里地三个时辰奔驰就到了,这么个晃晃悠悠的,不存心急死人吗,
“大帅,”心里哀嚎,兵卫长咽了咽沫液,小心提议:“要不小人为您弄來辆马车,您坐在车厢内太阳就晒不到了,”
“那不热死了,”林帛纶摆手拒绝他的好意,
“不会,不会,”兵卫长赶紧道:“车帘与窗帘挽起,马车驰骋起來风就大了,非旦不热还很凉爽,”
“那更不行,”林帛纶脑袋猛摇,手指四下青葱道:“我主要就是要看看风景,奔驰还有什么搞头,”
“看……”兵卫长差点把看个屁脱口骂出,急咬住嘴巴,默然应了一声是,纠泪往埋锅造饭的众人走去,无语问天,
林帛纶吮着浓浓的笑意,视看纠泪离开的兵卫长,肚里哈哈一通嘹笑,手枕脑门往草茵躺入,翘腿仰看一片绿叶金芒,这么着急干什么,他可不想去掺与山东这场战争,等到捷报來了再去也不迟,
想着,一道忍俊不住噗笑响起,林帛纶脚指夹住从草凉鞋改良成草拖鞋的鞋面,悠然自得摇呀摇,边摇边想:完颜泰这个大蠢蛋,他自已兵马不够,也把大宋想成了一样,大宋除境上的南北两军外,东面和南面可都还有水军呢,运河前方的七十万兵马只是佯攻啦,真真正正的利剑是汪平府的那五万水师,瞧这个大蠢蛋,竟调两海水师入运河,简直就是把山东地区这块肥肉送到他嘴里,赢了都不光彩,
是夜,运河宋军大寨,
运河滔浪滚滚,两岸相距虽远东地,然在夜空下,仍然可以彼此瞧到各自水寨的闪烁火光,
魏清风站于水寨左则的岸上,眺看远端闪闪烁烁灯火光茫,虽是夏夜,河风却很大,吹的他脸庞亦常的清冽,这张讨喜的脸绷的极紧,目光幽幽,思绪散乱纷飘着,
夜已极深,经战火熏燃的将士们已经疲惫睡下,睡不找的余青走出來就见副帅挺立河畔,微微一愣,轻步走近道:“副帅,还沒睡呀,”
不知不觉发起呆的魏清风肩膀触动,转身见着余青,点点头道:“你也睡不找,”
“是呀,”余青走到岸边,观看黑水湍湍,淡笑道:“都已经子夜了,明天还有仗要打,副帅却夜里不睡,是否有什么速胜奇招,”
魏清风远眺敌寨好半晌,重重叹道:“金国水寨只防不攻,岸上更是堡垒无数,谈何容易,”
余青点了点头,侧瞟他一眼,笑道:“我军两日攻击了五次,每次都干耗大量利物,兵锋已折了十万余,将军死了三个,再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嗯,”魏清风当然知道,只是他授大帅密令,不强攻是不行的,可强攻却讨不到半点好处,这战打的尤为窝囊,越來越不知晓该得怎么打了,咬牙道:“明天再攻一天,要是还不破,便就停下來休整,”
余青眉头轻轻上挑,视看他一脸凌重,笑声询问:“副帅,若是停下來,你恐怕不好交差吧,”
魏清风愣了一下,皱眉扭看他疑问:“什么意思,”
余青摇了摇头,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