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症也就是失忆症。这个症状是科学的。古医书里早就有载。林帛纶眼泛笑意。“可能吧。我也不记得。只记得醒來时的第一眼就见飞雪和那些人在打斗。我不知道自已是谁。也不知以前是干什么的。更不知为什么会昏迷在辽河的树林里。所以我一定得去看看。”
阿齐敏听人提过失魂症。也从医书里看过记载。可是他说他得过失魂症。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这人狡猾的很。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半点都不相信。他要是得了失魂症。那她不就得了离魂症。
“很难相信对吧。”林帛纶扬起鞭子继续前行。心想母狼好奇心比地心引力还要重。越是模棱两可。越能激出她浓浓的好奇心。
他越是这样子。阿齐敏就越惑疑。一面想他狡猾无比不要去相信。另一面却觉他说的话好像是真的。
就在她疑惑沉思间。车帘被揽了起來。楼飞雪一张脸惨白无色走出。声线嘶哑道:“呆子。你赶了一夜的车。进去睡一下吧。”
听得嘶哑声音。林帛纶就知冰山哭了一整夜。幽幽的目光掠过一些算计和难过。缓慢吁驻下马蹄。转身果然瞧见一张惨白吓人脸蛋。心头疼痛。却要故作无事道:“飞雪你可以吗。”
楼飞雪沒有面目对他。微低下的脑袋点了点。“无碍。我來掌车吧。”
“那好吧。”林帛纶放离缰绳。侧看睁大眼睛的阿齐敏。什么话都沒有说。弯着身往帘里走入。随即他那张强做镇定的脸庞悲痛纠拧。急把手指往嘴里塞进。缓缓慢慢跪倒在仍存余温的被子上。埋头对自已打气:不要痛。还身陷敌国。不能软弱。绝对不能软弱。
呆子入了帘。楼飞雪不舍地失神了半会。感受到母狗的视线。惨白的脸蛋越发寒冷。半声不吭牵起缰绳。打马继续朝微亮的天宇远方策奔而去。
阿齐敏靠于车沿。目光幽深看着哑巴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很久很久。直到天方的肚白亮起。直到车帘里打噜声巨大。直到马车缓缓慢下。她突然打破沉默道:“原來你不只气息冷。连血都是冷的。”
行至一处山峦中央。楼飞雪一段一段慢下马蹄。听得母狗的指责。冰眸泛起一层雾露。透白阳曦下。她脸蛋更显苍白。一径冷漠跃下马车。抖着双手解下一匹马。断了缰绳返回马低叱:“不关你的事。再多嘴我就杀了你。”
阿齐敏知道她要离开。也不扎挣任她捆绑着。扬眺她迷上雾气的冰眼。很是好奇询问:“风不能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值得你这么的不顾性命。”
楼飞雪不知道。自五年前让只畜牲抛弃。她屡屡闯金国。整整五年了。现在终于知道他的下落。她一定要找到他。要问个清楚明白。如若不然。此生她将会一直活在畜牲所给予的阴影伤痛之下。
如只小猪被绑的死紧。阿齐敏沒听见回答。心下疑惑。蠢蛋虽然沒有武功。可各项都远超风不能。哑巴女也不知脑袋怎么长的。枉然把到手的幸福给抛弃了。以蠢蛋的性子。她这一走。那就一辈子走出蠢蛋心里。
绑紧了母狗。楼飞雪拖着着入了车厢。迷昏里看着如山的被子。被下是呆子如孩童般天真俊脸。这个男人举世之好。他掏心掏肺对待她。可她什么都沒能给予。反而一再伤害他。相负他。
两条青泪自她眸里流下。重重滴落车板。与呆子相识。得到他的深情。她这辈子不再有遗憾。唯有的只是对不起他。很对不起的那种对不起。
把绳头系在车梁上。楼飞雪流泪跪下膝。抖擞的手指害怕又迫急地抚触林帛纶眉头。她曾想过。不要再去理那只畜牲了。就这么奉他为天。照顾他一生一世。可是。她做不到。看见他总是想起风不能。明明就在他怀里。却……
“对不起。一定要活下去。逃出狗国。以后不要再这么率性而行。雪儿不值得你如此用情。”颤声泣喃。楼飞雪手捂泪唇。泣不成声站起。拭抹眼泪毅然转身往帘外跨出。
阿齐敏目光深邃。静静聆听外面愈行愈远的哒蹄声。心里比谁都明白。昨晚蠢蛋在城门这般的疯颠。在不能保证她万无一失的情况下。父皇是绝对不敢贸然靠近这辆马车。
“她走了。”耳里的马蹄声消失。她徐徐转过双眼。看着蠢蛋那张孩子睡脸。嘲讥轻哼:“这就是让你不顾性命女人。可真是讽刺呀。”
车厢内沒有声音。唯有的只是浅浅的呼息声。仿佛是阿齐敏在自言自语。
“少装了。你不可能睡得找。”阿齐敏沉声低叱。极是恼火呸骂:“你这只软脚虾。不就是个女人。至于让你缩在龟壳里吗。”
车厢内无声了许久。突然间被褥一阵抖动。林帛纶双眼几乎睁不开。疲倦之极坐起。钢刀划断了车梁上的绳索。拖过阿齐敏。解开她的束缚。力臂死紧强搂住她。双双往被窝里躺枕低道:“困死了。睡觉。”
突然被搂抱躺倒。阿齐敏愣愣怔怔。嘴鼻里闻吸的全是他独有的男性气息。自已正被他强搂挟在怀里。蠢蛋死死挟抱的双手越來越紧。就像要把她给勒死似的。
“放……放开。我透……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