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定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指着身边重伤的元庞道:“元爱卿忠肝义胆,朕责你暂代骠骑大将军之职,速回禁营整顿安抚,待朕召见,”
“微臣领诣,”元庞突出重围前來禀报,身上箭伤已被包扎,身体虽然虚弱,然大将就是大将,虎虎跨到跪地众人跟前,下跪磕头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领着禁营诸将挺身后退出十余步,这才回头大步往城门奔出,四万兵马跟着往禁门蛇行而出,不一会儿马蹄铠甲声渐渐远消,
兵马离去,项定指着地上尸首再令:“诸城解禁,把此逆首级吊于城门示众,发榜告诉百姓叛乱已平,”
众人齐跪,高声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今日辛苦了,全随朕回宫议事,”转身,想到什么,指着林帛纶道:“永宁伯也要來,”
“是,”林帛纶抱应,心想刚才沒注意,龙撵是什么时候來的,动作可真够神速啊,
皇上入撵,群臣急忙紧跟于后,林帛纶无官无职,就只是个闲散伯爷,远远跟在官爷屁股后面,安安静静过了北城,入了南城,再入了禁宫,目光所及就是很大,前庭是汉白玉彻成,四下插着龙旗,御卫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四周可见大殿,蓝天白云下大殿宏伟无比,汉白玉前面置有座无比硕大的殿宇,殿匾写有大庆殿三字,
过了大庆殿便是水木清华,接踵而來的是内阁殿、选德殿、崇政殿及藏书阁等,玉道弯延曲折,沒呆个三五年铁定迷路,过了一大堆花园,入了处名为御花园,见着一只天鹤躲在草丛挤拉了坨粒屎,跟着大队人马钻入了个巨大石门洞,四下侍卫刻守,远处一栋大楼房,上写御书房仨字,
傻不隆咚跟众站于御书房中央对着前面的巨大御桌发呆,一会儿娘声拉起:“皇上驾到……”众臣齐跪,高声大呼万岁,
等了好久,大爷终于出关了,从地上站起,林帛纶便见大爷换了龙袍,容光焕发想來还洗了个澡,也不知有沒有再御数娇才來,但见皇上老爷子身着通天冠服,通天冠,二十四梁,加金博山,绛纱袍用云龙红金条纱而制,绛纱裙,白罗方心曲领,折袜黑舄,一身淡黄,腰缠锦红束带,看起來无比的庄重威严,却又不失闲哉,寻常宫中穿戴,
项定沐过浴,跨入御书房落坐,徐扫一番见那小子瞅着自已猛看,哈哈笑:“对了,永宁伯还是第一次入宫,怕是沒见过朕如此穿着吧,”
当场被点名,林帛纶缓缓走到前端,抱躬应喏:“是,”
“嗯,”瞧他要退下,项定抬手道:“以后永宁伯便站于前端吧,”
“是,”承受大量羡慕忌妒恨目光,林帛纶不仅牙疼,蛋也隐隐疼了起來,
项定见他站定不动了,很是满意,举目巡看三班大臣们,负手站起道:“今日之事,最魁祸首乃逆贼郭文忠与贼首余继光,郭文忠虽然已死,然家眷仍在,即刻收押其九族,余下逆党论罪查处,”
“是,”房内足有二三十吏,无一例外躬声应喏,
“枢密院使们,已知余继光,知枢密院事忤逆,余继光全眷让朕下狱,既刻发出皇榜,责地方严捕其十族,此事由柳爱卿查处严办,定不放过任何余党,”
一名老头战战兢兢上前,跪磕领诣:“臣定不辱皇命,”
林帛纶低头听得,心里则在滴血,知道古有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同罪论,不料皇上竟如此之狠,连朋友一族加起來都称为十族,心下对这个杀人不眨眼凶徒莫名恼火,也不知怎么地犯傻,出例便道:“皇上,臣只知九族,不知这第十族是那一族,”
眼见小子出來询问,项定皱了皱眉,手指领命的柳春秋道:“柳爱卿与永宁伯说说,”
“是,”柳春秋巍巍自地上爬起,转对林帛纶深深一揖,微笑道:“永宁伯,父族有四,姑姑一、姐妹二、子女三、己族四;母族有三,母之父、母之母、从母子;妻族有二,岳族、母族;再加一族,挚友,合称十族,”
林帛纶明白地点了点头,抱拳上问:“余继光为官数十载,朋友遍布大江南北,朝中所有人想必都是他的朋友吧,那么是不是全都要拉出去砍了,”
“不不不,臣与此贼定然毫无干系,”霎时间,房内二三十众同声抱拳,哀声证明全无关联,
自小子开口,项定便觉的不对,现在听來果然荒唐,重重吁了一声,慑停住七嘴八舌群臣,脸色不太好看哼道:“此一族可免,”
“是,”姓柳的老头额头溢汗,连忙抱拳躬应,急速回了例位,不敢吭气,
眼见两人退下了,项定不吭半声,拾起御笔低头写着什么,一会儿说道:“皇甫爱卿之冤朕已查明,皆是贼党污陷所为,立即归还家产,尽数释放,朕授命其领枢密使一职,”
沉冤得雪,皇甫怀宗泪流满面,急急从后面跨步上前,哭败于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起來,”停下笔,项定捧起旁边的玉玺盖了印,交给三维道:“皇甫爱卿忠肝义胆,多有受累,本该让卿好生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