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块。
哎。领前向隆兴府的林缘茵暗里轻叹。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又用热辣的双眼锁视自已。因为背后两柱视线太过灼热。仿佛就是要刺穿自已身体般。
原本他们就是从南门出去回來。隆兴府衙就落座于城南。过了两条街便到了。刚刚叹完。林缘茵便站定了脚步。缓慢地转身让他双眼有时间移开。柔声道:“这里便是隆兴府了。”
她一转步。林帛纶便急把目光向旁瞟看。见着跟前伫立着栋衙堂。衙堂阶台上守有四名府卫。旁边立有堂鼓。朱门敞开。直通通的庭道笔直伸入公堂内。里面空空荡荡。一片肃然。
从堂里那块正大光明匾额收回目光。林帛纶低声道:“缘茵。我进去试试深浅。你务必配合我。”话落。看也不敢看她。咬牙拾步就朝台阶奔上。拿起鼓杆咚咚咚便抡挥而起。
听得鼓声。正午的稍少百姓皆好奇停步转眸观看。数人叽叽喳喳。窃窃私语。移动缓慢靠近。
林缘茵满脸疑惑。不明白他要自已如何配合。不多言静静站于阶下等待。不一会儿。听得里内一声大喝。阶台上的衙卫领着林帛纶往大门走了进去。一阵敲打威武声起。随着好奇的百姓们。她亦也拾步上了阶廊。好奇往里观看。猜不透他到底是要如何。
午膳还沒用完。被鼓声震來的隆兴府威仪坐于堂上。眼见卫士把人带來了。重击堂木喝问:“來者何人。所告何事。”
速度还行。看來该不会太昏。就是不知是骡子还是马。跟着差卫跨入大堂。林帛纶目光先瞟了一眼官桌侧下的捕头。但见此人骨格硕大。那袭捕头差服笔挺一丝不荀。手握腰刀跨站。目光凛冽正也看着自已。
仅只一瞥。林帛纶便想他可能是真的侥幸逃过一命。然而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副正义凛凌模样是装出來的。当然不敢大意。急步上前抱拳道:“学生拜见府尊大人。”
“哦。”聆得学生两字。隆兴府便知他定是有功名在身。讶异哦了一声。也不唤他下跪。指问:“汝是何人。为何击本官堂鼓。”
“回府尊。学生是扬州人士。不知是去年年尾或是今年年初意外目睹了一桩极为残酷凶杀案。特地前來报案。”
“呃。”聆听此言。隆兴府皱眉。怒击堂木喝问:“既意外碰了凶案。如何能不知时候。到底为何。”
“府尊大人说的极是。是这样子的。”林帛纶抱拳深鞠。煞有介事道:“学生虽然目睹了凶案全部。然因惊徨逃离。不幸从山坡滚落。脑部受了重创。所幸被一名女子所救。然后却昏迷至今。其中又有大半忘记了。今早醒來左思右想甚觉不安。这才冒然前來击鼓。”
“呃。”听得从山坡滚落。隆兴府撇目往捕头瞄去一眼。眯目审视这个糊里糊涂学子。见他一脸认真。正直无比。急忙询问:“你是于何处撞见凶案的。”
“赖水。”
“啊。”
林帛纶话一出。大堂所有人皆然变色。数差出声惊呼。大捕头脸色抛起铁灰。跨摆的虎势有些惧怕。瑟瑟颤抖着。可目光却是凶狠吃人。
隆兴府似也忍峻不住。猛立而起指问:“是去年十二月廿一吗。”
林帛纶仿佛很奇怪地扭头看了看惊呼出声的衙差。一脸木讷摇了摇头回道:“学生伤了脑子。已忘了是何日。只能模糊地记起个大概。准确的却实记不起來。”
“胡闹。”隆兴府拍堂喝叱:“对你施于援手的姑娘定然知晓何时救你的。此人在何处。”
“回府尊。此姑娘陪学生前來。正于门外。”扭头往直通通的大门一看。似乎很开心地指道:“正是此位好心姑娘。”
堂内众人齐往门外看去。见着一名穿着霓裳姑娘。但见此姑娘身段柔婉。然却蒙着面巾。让人瞧不出生的何样。
四十五名衙役和典吏尽数被杀。然案情却犹如石沉大海。今日好不容易出來个目睹凶案之人。隆兴府全身都在抽跳。想也不想便唤:“传此姑娘。”
在外门聆听了里面胡说八道。林缘茵多多少少便猜到了他心思。虽然不认为此举可骗得过人。却也不拆他的台。安安静静跨入通道。來到大堂中央。双手施福见唤:“民女见过府尊大人。”
第一次见她福身。林帛纶双眼差点从眶里暴出。血丝充斥眼球。如痴如醉地愣了。这……太美了。无法诉说之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