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先滑了出去,不忘车上的花又钻进去半个身子把花抱出来对着沈祭梵怒哼哼道:“沈祭梵,你又打我,讨厌死你了,滚吧滚吧,不要再看到你!”
沈祭梵暗了后座的灯,直接跨到驾驶座去,打下车窗看她,安以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黑糊糊的脸上湛亮的眼神,就跟月黑风高夜里,飞走天际的启明灯一样,一闪一闪的亮着,不由得笑了下。
沈祭梵见小东西笑了,于是开口道:“有事给我打电话,嗯?”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顿了下又趴在窗口小小声说:“沈祭梵,你今晚让我好感动碍,我决定要开始多喜欢你一点了。好了,说完了,走吧,晚安。”
说完自己抱着花美滋滋的跑了,沈祭梵湛亮的目光紧追上去,追着小身影一直到被建筑物隔阻才收回来。沈祭梵一直以为安以然会回头看一眼,可没有,明显是她心里他的地位还不够,还不到她会下意识为他回头看一眼的程度。
沈祭梵摇摇头,叹息了声,喜欢她什么呢?学着安以然纠结了会儿,无果。大概,正因为不知道喜欢她什么,才在她几次离开后找不到替代她的人吧,如果知道喜欢她什么,他大可找上一沓有那种特质条件的女人每天换着用。可他不知道,对着她吧,觉得烦躁心里也是高兴的,那是本能的反应。
这,大抵是因为她是他丢失的那根肋骨的原因,因为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怎么折腾,他都能接受,还莫名其妙的倍加受用,果真有受虐倾向了。
安以然是真没想过是不是该回头一下,就顾着自己高兴了,她就是纯粹的高兴,纯粹的感动,或许在感动那一刻心动了一瞬,在沈祭梵给她的热吻时悸动了一下,可,没有延续下去,很快就恢复到平常一样。
抱着花闻了闻,花香令人神清气爽,顿了下,有点担心还能不能睡得着,因为她太高兴了呀。安以然收到的花,第一次是孙烙送的,第二次是沈祭梵送的,给她摆满了整整一屋子,就跟花海一样。第三次也是沈祭梵送的,安以然抱着花出了电梯,抿着嘴淡淡的笑着,大概,往后想要花,只会有沈祭梵送给她了吧。
*
安以欣的心理治疗师建议将她曾经爱过或者给她深刻印象的男人来协助她康复,因为她排斥异性,或许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出现会对病情有大帮助。
这事安家人一直在拖,安以欣真真正正就谈过一次恋爱,还把自己搭进去的一次,就是谢豪,唯一的一个。可这个人,安家是全家画圈圈诅咒的人,怎么可能再让这个人出现在安家?宁愿安以欣病着,一直拖着,也不愿意假借谢豪之手。
可安以欣的病情反复无常,每见一次医生都提这事,要么试试这种方法,要么就让人这么过一辈子。安家人都没吱声,回家后谁也没说这事。
基本上每次去心理咨询室,家里气氛就阴沉好一阵子。良久安母说:“还是照医生说的做吧,或许真能跟医生说的那样,见到以前的人就能想起什么了。”
安以欣是自我逃避,不愿意面对现实,把自己封闭了,就得找能打开她心的人。或许医生说得有道理,没准儿谢豪能帮上忙。就算帮不上,谢豪也该出面,安以欣成如今这样,谢豪脱不了干系。
这事安父本来就同意,只是安母一直拖着,怎么都不肯让谢豪来。
安母是答应了,可那谢豪不是随传随到的人,人家也是上市公司的老板,总比他们忙了去。安以镍在想,到底要说什么才能让谢豪答应配合以欣做康复疗程。
“大哥,我跟谢豪很久没有联系了……”安以然很为难,她不想再跟谢豪有任何关系,更不想再跟谢豪打交道。要她去找谢豪,不就是去求他吗?
“难道你想看到你姐姐就这样傻一辈子?以然,一家人不能只顾着自己好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以欣现在需要我们,如果我们都不管她,她还有救吗?难道你忍心看到以欣今后连基本的自理都不会,就那么过一辈子?”安以镍冷声反问。
安以然看着安以镍严肃的脸,笑了下,“好,我试试看,不一定我去求谢豪他就会答应的,你也知道谢豪是什么人,我在他那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去先试试,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总能行的。”安以镍听安以然终于松口,当即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紧跟着接话应道。
安以然拿着文件进了策划组的办公室,苦笑了下,既然有想到别的办法为什么要让她先去试试?她就不是人不要脸吗?算了,还能说什么呢。
并不是她小心眼儿,安以欣如今的状况她也心疼,可看到全家人都围着安以欣团团转,无论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安以欣。这样的情况下,她没办法不想到当初自己走投无路的情形,如果,那时候能给她一丝亲人的温暖,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果然是同人不同命,她永远不能跟别人做比较,因为她永远是卑微的那个。
安以然中午吃了几口员工套餐就去了兴盛,兴盛她是第一次。她如今也是一家不大不小的策划公司老板,所以到了别人的公司多少也会开始注意别人家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