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胡三等率大军入城,即刻出榜安民,又上报朝庭奏凯,言称已攻下打柴沟重镇,将领功劳等项,曹花枝头功一件,其余皆有大小功劳不等,一一报请明白,小太监失踪之事则只字未提,特别提到新招女将尹天雪骁勇异常,枪挑二匪首牙格鲁,其功不小,随后又令军兵人等安营扎寨,就地修整,不许骚扰百姓,劫掠财物等,违令者斩首示众,
四女将因是夫婿下落不明,个个郁郁寡欢,食不甘味,听俘虏小兵言说,前日曾有南军探子城门被阻,后被番将莫怀仁等赶往黑水河,越河而去,生死不得而知,
胡三派人沿河寻找,并到下游张网打捞,或是有漂尸等等,也一直未能如愿,不见踪迹,
四女将整日以泪洗面,焚香祷告神灵护佑,愿丈夫遇难呈祥,早日平安归來,
由于不见主帅信息,胡三不敢冒进,只好四下撒出小支部队,还有化妆成难民、化子等,到处打探潘元帅的消息,
这一日,正好是尹天雪带领二十余人巡逻到黑水河畔,就见有一队人马未打番号,军装兵器也不齐整,匆匆过河而來,尹天雪见自己兵少,不便打草惊蛇,等人马上岸离去之后,她才从后面掩杀过來,
银杏儿如何是尹天雪的对手,战未数合,已经是冷汗淋淋,娇喘不止,口里不停地呼道:
“潘郎快來救我,潘郎快來救我……”
尹天雪本想一枪结果了银杏儿的性命,或者是拿她回去问个端祥,听她喊出“潘郎”的字眼,突然心里一动,“潘郎”不是和自家主帅一个姓氏吗,她便放慢了手中的活儿,心想打了孩子娘出來,看看这个潘郎究竟何等样人,
小太监听说夫人有难,心里一惊,立即驱马赶來,见一女将正缠住银杏厮杀,枪击棍打,银杏上衣小黑袄上有几处已被戳破,露出雪白的棉花,银杏儿顾左难顾右,护上护不了下,倾刻花蓉失色,嘴里还在大呼小叫着,样子很是狼狈,
小太监大怒,大叫一声:“女将休得无礼,”便催马杀了过去,
尹天雪抬眼一瞧是个英俊的少年,暗想这大概就是那个潘郎了,这个裕固家女子从何处讨了个这么洒脱的汉家儿男,模样倒是不差,但不知能耐如何,且与他会会再看,尹天雪也不搭话,撇开银杏儿,挺枪直朝小太监分心便刺,
小太监顺手接了一招,不由他吃惊不小,心中暗赞:“这个女子,枪法好生奇妙,”
两人战了约有百十余合,尹天雪也不由不钦佩起小太监的“矛”法,随即她也想,此人不可能是他们的大帅,听姐姐们说了,大帅向來也是用枪的,焉何今日手里拿了件不伦不类的铁矛子,不过说实话,此人的武功不在她尹天雪之下,妄谈取胜决非易事,而且他的兵马又多,时间一久恐怕凶多吉少,早知如此就应该及早派人回去报讯,自己太贪功,现在想脱身都不易了,
小太监也想,这是哪一支部队,雷旭彬派出去的人回來报告说,官军已经打下打柴沟,这里离打柴沟很近,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小队人马,看这位女将,花容月貌,眼含秋水,面如满月,鼻儿虽翘但不高,眉黑眼又黛,发乌又不黄,长相看决不是胡人家的儿女,穿着打扮也是南朝风格,怪就怪在,她若是官军辖下将领,他岂有不识之理,还有那几位小兵,他不认识他们,难道他们也不识他们的大帅吗,小太监纳闷,不由手下加紧了动作,待到女将力怯时,卖个破绽,放她进了圈子,一骨脑儿活捉了回去再问个究竟,
尹天雪是何等样人,岂是小太监能捉弄了的,一个要速胜,一个偏要慢攻,眼看快到了三百个回合的坎儿上,还难见胜负,丹增这边着了急,说:
“老四,你下來先缓缓(休息),待我收拾了这个娘们,”
小太监说:“好,二哥你來吧,”
丹增上前,未及五个照面,已是手忙脚乱,枪尖儿几乎沒扎到脑门子上,丹二爷吓得哇哇乱叫:
“老四还是你來,我不行,这婆娘厉害得紧,”
小太监入场又接着厮杀,忽然远处有大队人马黑压压地冲了过來,雷旭彬见势不妙,吩咐道:
“老四快撤,女将的救兵來了,不可恋战,速退吧,”
小太监瞅空子抬眼一瞧,人马倒不是看得很清,但“帅”旗下,大大的一个“潘”字却是十分耀眼,知道是自己的人來了,大喊道:
“几位哥哥莫慌,來得正是咱自家的部队,”
瞬间,队伍到了近前,胡三等急呼一声“大哥”,眼角上便溢出泪來,曹花枝等四女将,翻身下马,簇拥在小太监的周围,个个泪眼扑簌,哽咽着问长问短,宛如隔了一世相仿,小将朱林宗不管那些礼数,分开诸位嫂嫂,扑地跪倒,大声哭喊道:
“师父大哥,今日如再不见你,林宗便投入黑水河里寻你去了,”
王小五、华世雄等几个文官,力量薄弱,急切靠不到跟前,只得站在一旁唏嘘,
雷旭彬几个面面相觑,睁大了眼睛,舌头吐出足有半寸长,哥几个小声言道:
“惹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