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你们再点上烛灯。“说完,便呼呼几口,吹熄了燃着的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萧延意才勉强安定下来的心,随着黑暗突至,又揪紧了起来,一双手下意识便抓住了羽哨的衣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机关轻轻转动,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外间灯光昏暗着,见不到一个人影,但是却能清晰听见,殿外就有人声喧哗,似乎正是在到处搜着他们。
萧延意屏息,跟着羽哨一点点往外蹭,走到门边,羽哨对她轻轻摆了摆手,自己先行出去,外间几声闷响后,他折回头,便又带着她继续往外走。
地上有躺着几个人,有的身上有伤,有的没有,有人穿着大内侍卫的衣服,有人穿着京卫军的盔甲,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
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道,让萧延意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尤其是又看着匍匐一地士兵,不知生死,之前在密室中,好不容易恢复的镇定一下子就去了多半,整个人都紧张得颤栗了起来。
迈出殿门,羽哨拉着萧延意迅速躲进一处暗影里,见萧延意似乎是有些难于举步,便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微臣得罪了。”便一手揽住她的腰身,抱住她,施展轻功,轻巧地在树影里穿梭起来。
萧延意抓紧了羽哨的衣襟,找回几分平静,悄声道:“沿着西边的路一直,在小花园边上有条小径,穿过桂花林,有一处最僻静的宫墙,咱们从那里出去。”
羽哨点头,又问了句:“殿下不去拿兵符了么?”
萧延意迟疑了下,“兵符在皇上的寝殿里,那里还能进得去?”
“恐是有些难了,那殿下先出去等我,我看看有没有机会拿到兵符,好看的小说:。”
皇宫四下里不少正在搜索的京卫军,但是京卫军毕竟从没进过皇宫,路不熟悉,这么大地方,总有疏漏,羽哨与萧延意两个却是对皇宫极为熟悉,羽哨的轻功又好,带着萧延意闪转腾挪,直到上了那条小径也没人发现,而眼前的地方愈发的荒僻,竟是再看不到搜索的人。
萧延意紧绷的心,终于松了松。
到了宫墙跟前,羽哨放下了萧延意,说道:“殿下自己躲好,臣先回去找兵符,无论找不找的到,一刻钟之后都会回来,这里他们一时半刻搜不到,殿下只要不乱走就好。”
萧延意点了点头,便躲在了宫墙的暗影里。
这里几乎是皇宫的死角,萧延意小时候在宫里玩,不知怎么就摸到了这里,第一次溜出宫去,就是从这里翻的墙。萧延意想起那时的情形,心里的紧张便又淡了些。
她深吸了口气,缓解着心中的压抑与紧绷,鼻畔隐隐地飘进了几分桂花的甜香,萧延意心里一动,不自禁地往外垮了几步。
不远处就是那片桂花林,萧延意下意识地想着,那棵刻着阿玦名字的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呢?此时周围一片安寂,萧延意便大着胆子又走出几步,贴着树影的边,一棵棵地找过去。
明澈月光下,那个“玦”字猛地映入了眼帘。猝不及防间,萧延意忽然就泪眼朦胧了起来。
她伸手摩挲上那个字,心中一时间酸涩难当,那曾经刻意压抑下去的悲伤,几乎就要彻底泛滥开来。
他就那么仓促地走了,自己想起他之后,甚至还没同他好好地说过一句话呢。而他走了,她也没有几分多余的精力来凭吊过他。此次再一出宫,不知还有几分把握能平安回来。她甚至不知道他葬在了哪里,从此或许便再连凭吊的机会也没有。
“阿玦啊,若是我败了……也许……也许,就要去陪你了呢。”萧延意喃喃道。
萧延意虽是一半的心神不在,但是另一半却依旧有着本能的警惕,这时听见似乎有一阵人声和脚步接近,她赶紧扭身,往暗处躲去,但又不敢动作太大弄出声响,隐在暗处便再不敢动弹。
果然,不一会儿,一队京卫军搜了过来。
“这里静得跟闹鬼似的,他们不会来这吧?”一个卫兵说道。
“越是静,才越有可能藏人,搜的仔细些,杨将军说了,谁捉到了人,赏千金,封万户侯呢。”
萧延意屏息躲着,一动也不敢动,心却似擂鼓般跳着。
这伙人果然搜的极细,萧延意眼见一双靴子已经迈进了她的视线,几乎要按捺不住地尖叫出声时,一个黑影突然袭来,她只觉眼前血光一闪,那近身的人便已经倒地,之后腰上一紧,她便被人腾空带起。
萧延意脑子一懵,只觉是羽哨回来了,伸手拽了他的衣襟便再不敢松。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其余搜索的人,“人在这!”有人喊道。
来人抱着萧延意飞身起来,轻轻把她置于一棵粗壮、结实的树枝上,贴着她耳际轻道:“抓紧坐稳,一会儿来接你。”说完便又飞身下去。
那熟悉的温度和声音,让萧延意的心跳一时更乱了节拍,她不敢置信地低头望去。
月色下,一袭墨色衣衫的魏不争仰头对她暖暖一笑,看也不看,便利落地一剑挥开两柄刺来的利刃,再又猛地往后一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