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区第一个夜晚,从后山回来冲凉,看完新闻上完政治课,差不多也到熄灯的时间了。
闭着眼躺在床上危慕裳毫无睡意,脑中总浮现大哥哥那张俊逸儒雅的脸庞,十年过去,其实脑海中的五官有些模糊了,只依稀记得脸庞轮廓及那温暖的眸光。
许是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了,从踏进军营危慕裳的心情就带着丝雀跃。
缓缓睁开晶亮的黑瞳,黑暗中那双眼睛显得更漆黑了。
义务兵服役期只有两年,如果大哥哥服役期满便退役了呢?那她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可是,如果退役了为什么不找她呢,难道以前的宠护只是她的幻觉么,还是他早就忘了她。
黑瞳眸光闪烁,危慕裳揪紧了被角,就算他忘了她,可她记得,她一直都记得他对她的好,记得在她最落魄无助的时候,他伸出的援手。
强迫自己停止想念他的心,危慕裳轻轻闭上了眼,仔细看去,只见她左眼角缓缓滑落一滴泪珠。
她长大了,她说过她一定会找到他的。
听着头顶烦躁的呼吸声,又传来一阵轻微翻转的声响,危慕裳唇瓣轻启小声道:“你还没翻腾够?”
这都凌晨三点半了,从上床开始就听见淳于蝴蝶翻来覆去的声音。
“这床太硬了!我睡不着!”又一个翻身,淳于蝴蝶只觉得全身骨头都硌得慌。
“咦……你也还没睡?”反射性回应后,淳于蝴蝶才反应过来,扭头看向危慕裳,“听你呼吸均匀,我以为你早睡着了。”
虽然输给危慕裳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但她淳于蝴蝶不是输不起的人。
当时会说她跟她母亲也是一时冲动,她并没有嚼舌根的爱好。说人家母亲确实是她不对,想通后她对危慕裳倒也没什么意见了。
意见是没了,好感也谈不上。
“第一晚,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应该都没睡着吧。”听见她们的对话,下铺的顾林也出声道,说完还抬起脚踢了踢上铺的危慕裳。
顾林的声音不大不小并没刻意放轻,203宿舍的女兵听见后也陆陆续续出声,就像顾林说得,离家来到这不知名的地方,她们都睡得不太安稳。
“我也没睡着,这床睡不习惯。”顾林对床的女兵率先说道,可以想见她的表情定跟淳于蝴蝶一样纠结。
“床睡不习惯是一回事,总感觉身边空落落的,少了什么一样。”危慕裳对铺的女兵一个翻身,看着危慕裳心里却在想着什么。
“我知道少了什么!”淳于蝴蝶对铺的女兵瞬间亢奋起来,“少了奶,你没断奶呗!”
“哈哈……”这一句话让203宿舍突然响起低笑声,围绕在每人心头的气氛也不再沉闷。
女兵听见说战友说自己没断奶时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反驳道:“我高中毕业就来当兵,从没离开过家,没断奶怎么了!”
没断奶就没断奶,她想家还有错?再说,她就不信她们不想家。
“我也高中毕业,你叫什么名字?”调侃她没断奶的女兵抬起头看向她。
“我叫司乃,d城的,你呢?”两人同是上铺,头对头睡,没断奶女兵半趴起看向调侃她的人反问着。
“司乃?我汗,你真没断奶啊,连名字都带个乃。”似被打击到,女兵一扶额无奈道,“我叫熬然,a城的,大一休学来参军的。”
“a城?我也a城的,我叫郭君。”司乃下铺的郭君听见熬然说a城,立即出声道,“我大学毕业。”
在军营,同一个城市来得老乡,总能让人感觉到温暖,就像亲人在身边一样。
于是,半夜睡不着的女兵们,就一个个兴致勃勃的介绍起自己来,不同地方的人相聚在一起,不同的声音,奇异却又融合。
相比她们这边的六张床,危慕裳那边的四张床就显得安静了许多,只有淳于蝴蝶跟她们热络的聊着,时朵朵估计是不好意思出声,一直都没说话。而危慕裳与顾林一向不爱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副班,你是哪儿的?你看起来好小,多大了?”熬然见对面几人始终沉默,主动出声询问,副班虽然看起来生人勿进的模样,但她能感觉到危慕裳并无恶意。
“我s城的,今年十八岁。”突然问到自己,危慕裳看向对床单纯简单的熬然,也许她该放下心防跟战友好好相处,把自己包的太严实也未必是好事,再者,她们的友善她能感觉到。
“十八……你也是高中毕业么?”只比自己小一岁,熬然兴致浓浓的接着问。
没办法,她对美丽的事物一向无抵抗力,谁让副班长得这么漂亮呢。
“我是国防科大的毕业生。”说话前危慕裳似乎听见了顾林的噗嗤声。
“国防科大!”熬然瞬间弹坐起来,就连其他人也睁着惊讶的眼看向危慕裳。
来当兵的谁不知道国防科大这所第一军校,但是十八岁的国防科大毕业生也太……
淳于蝴蝶也讶异的盯着危慕裳的头顶,她没想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