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心仁厚,做生意十分厉害,而且管得住男人。现在再看,她居然还不畏皇权,既有大局观,也能考虑到卷进局中人的后路,而且这后路考虑得还很周全。
沈寄看向儿女,知道他们担心父亲,于是又问了汪先生几句魏楹的情况,听说除了酷寒缺吃少穿,其他还好。没得上什么病,毕竟魏楹的身子这二十年是经过了好好打磨,平日里沈寄又非常的注重养生之道。这就好!可是,不尽早把人弄回来,还是容易落下些毛病啊。
“先生,你见到随我夫婿往东昌的人了么?”
“见到了,魏大人手下还真有人叛国的。倒是魏府去的下人,都跟着魏大人在一处牧羊呢。”
这就好,明日终于有消息可以告诉阿玲和凝碧了。
“皇上想见先生,明日我设法找人给皇上带话,明晚二更请先生再来一趟。”给皇帝带话不但是说汪先生的事,这封血书沈寄也想亲手交给皇帝。托人转交,她不放心。因为魏楹只是一个人,皇帝可以恢复他的名誉,却不一定要费大力气救他回来。到了这一步,能利用的,沈寄都不会放过。
小包子头一回目睹汪先生离开,咋舌道:“好厉害!”
“能进皇宫盗宝最后还全身而退,把先皇气了个够呛,发动人力搜查,却在京城一隐就是十年的高人,能不厉害么?”
沈寄决定把魏楹的血书送到皇帝手上,就着手准备银两,然后再设法找能往外海去的人。朝廷没有开海运,但是利润太高,未尝没有人偷偷走这一路。甚至,海盗的路子沈寄也不忌讳去走走。汪先生是魏家的大恩人,又是她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的。这件事她责无旁贷。其实当时也想过不说的,可是有这么一个能人,皇帝要办的事就容易得多。于公心来说,这是利国利民的事;于私心来说,有皇帝的人帮衬,营救魏楹回来的希望也大得多。
府里看管的人在沈寄上次去见过皇帝后就变成了五城兵马司的人,第二天沈寄找到人给林子钦带话,她明日想面见皇帝。
下午就得到了回话,让她在家等着,会有人来接她。
晚上沈寄便告诉了汪先生,索性留他在家住一晚。既然外头都是林子钦派来的人,也知道她要带人去见皇帝,便不怕人知晓。值夜的薄荷把汪先生安置在附近的院落。
第二日巳正(早上十点),林子钦来接了沈寄和汪先生。
两人坐进马车里,沈寄介绍道:“林侯爷,这位便是去了东昌又还京的汪先生。”
汪先生拱拱手,“草民见过侯爷!”
林子钦客气的还礼,“久仰汪先生大名!”
沈寄低头笑笑,这名声都拜先皇当年的雷霆之怒所赐。
一路林子钦问了些路上的情形,汪先生只笑道:“汪某是经年跑惯了逃惯了的人,不过行事比旁人小心些而已。”
去了之后,皇帝来得倒挺快,沈寄和汪先生一同上前见礼,皇帝倒没问一路的情形,只是问了汪先生在东昌和边关的见闻,东昌那边自然是陈兵边关,但汪先生此去的目的不是打探那些,反而是远远儿的避开了。皇帝便又问了是如何进的王宫,怎样打听到的魏楹的下落,魏楹的现状,去的使节里哪些真的叛了……
说到魏楹牧羊的情形的时候,沈寄适时递上魏楹的血书,她已经看过了,非常简短,不过寥寥数语却是言简意赅。皇帝接了过去,听说天冷得墨都冻上了,魏楹等一群大老爷们和羊窝在一起取暖,也不由得动容。
“倒亏了他还能写得出字来。”
汪先生知道都说了,皇帝让他和林子钦下去,林子钦会给他安排下一趟的差使。
汪先生心头有些奇怪,这样的事情魏夫人怎么会搀和进来?这会儿留下又有什么话要单独和皇帝说?
出去后,林子钦笑着点了一句,“魏夫人当年救过皇上的命。”
汪先生恍悟,怪不得魏夫人会坚持一起来,现在又要单独和皇帝面谈,看来是要用救命之恩请求皇帝一定要救魏大人回来了。他倒也懂一些,只要把事情公开,给魏大人应有的名分,皇帝也就不欠他什么了。而且人死了,反而更能激励人心。可是,对魏夫人和她三个没成年的儿女来说,魏大人却是不可或缺的。
沈寄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而且她脸女人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她什么也不说,就站在皇帝跟前默默流泪。
今天她穿得一身素净,却显得格外俏丽。皇帝看到她这副美人垂泪的样子,着实有些无奈。沈寄抽了手绢出来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越擦越多。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哭也是一门学问,要哭得别致,哭得动人,不能满脸涕泪让人看了生厌。沈寄从没想过自己还有需要用到这种天赋本事的时候。
眼见皇帝是真为难,毕竟如今是要开战,又不是朝廷打赢了,说一声拿出魏楹活着的证据来对方就要放人。反正魏楹能不能活着回来,这已经是一个可以用来宣传的很好的典范了。这边大肆宣扬,魏楹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只剩下一个自己了断的结果了。他总不能让沈寄母子,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