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衰,被当成沈寄的爹。
于是沈寄请了欧阳先生帮忙拟一份日常养生的方子,监督执行人是她和小芝麻。从各方面督促魏楹爱惜身体。一开始嘛,魏楹也还算配合,过了几天被沈寄拉去赤脚踩石子路的时候就有些懒怠动了。
沈寄便凑在他耳边喊:“爹——”
魏楹实在是受不了,只有被拉起来执行。事实上这一条路是沈寄让弄的,不过欧阳先生很是赞同。
欧阳先生杂学甚多,而且还文武兼修。沈寄甚至怀疑他在科场不得意就是因为学的东西太杂太多了。魏楹心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小包子只学六艺。小包子私下里告诉沈寄,他爹说让他只学六艺的时候他都想哭了。
当时沈寄一愣,“你这么好学啊?那你还想学什么?”
小包子一听这话,差点真的飙泪了,“娘——”
“好好好,不逗你了。我知道六艺都要学很辛苦,来,娘抱抱,再过两年连撒娇都不行了。”可怜的娃,也就是幼儿园大班或者学前班的年纪,却要早早的开始为将来做准备了。还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幸福啊。
小包子立即投进沈寄的怀里,沈寄在他身上捏了捏,唉哟,身上的肉肉少了好多,当然,人也结实了许多。
“真的辛苦的不能接受?”
小包子想了想,“那倒没有。”
“还是看着弟弟还在每天混玩,姐姐的课程轻松得多有些不平衡?”
“有点儿。”小包子赧然的把脸埋进沈寄怀里。这会儿还是趁着魏楹没下衙来的呢。不然被看到了又得挨训。当然,小弟也不在,不然会有人跟他抢娘的怀抱的。
沈寄伸手取了桌上的荔枝剥了皮喂到小包子嘴里,“走,跟娘去外头转转。”
小弟不在,上半山寺去玩了。听说过些时日还要跟着寺中武僧学武呢。
“不带姐姐么?”
“她在练习给你们爹爹做袜子呢。而且,我要带你去见识的,她已经见识过了。”
小包子茫然,沈寄拿过薄荷手里的湿毛巾给小包子把手擦干净,拉着他往外走。小包子有这种情绪挺正常,小孩子嘛,都贪玩。沈寄的法子很简单,忆苦思甜。小芝麻在扬州的时候的确是见识过穷人家的小孩儿是怎么过日子的了。现在问她,她还能想的起来大冬天那些孩子穿得很单薄,甚至上街讨生活的情景。主要当初那幕太刺激她了,印象很深。
沈寄知道一再的给小包子讲她和魏楹小时候多么不容易,她练字都是蘸清水什么的,他听多了也就听疲了。带他到贫民窟去看看那些孩子是怎样学习的,他就知道好歹了。
果然,小包子去看过有人在沙地里练字或是有人背着一捆柴站在私塾外听先生讲课,再有乡下有人家为了筹集儿子的束脩,要把女儿卖给人做童养媳,他的厌学情绪便消失无踪了。
“娘,你一直以来就是在帮助这些人么?”小包子看到那些人对母亲格外尊重感到与有荣焉。
“是,不过记住,人活在这世上,最要紧是自助。像你看到的在沙地里写字,已经背着一捆柴听课的哥哥,就是这样的。这样的人才值得帮助。”
小包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好了,我们回家了。”
回到家里,魏楹打量了小包子一番,看得他赧然低头。
“好了,出去见识过了才知道好歹。不然你还以为穷人只是书上的字眼呢。”
“是。”
小包子小声告诉小芝麻,“姐姐,我今天看到卖身葬父的了,好惨哦!”
沈寄摸摸额头,这小子对卖身葬父的小媳妇儿这件事念念不忘的。不是沈寄拦着他就把零花钱拿给人家了。后来是沈寄让人请了义庄的人来处理,又把那女孩儿送到了慈心会所在地安置。她可不想买个童养媳。这会儿听他提起,便知道在转移话题,省得他老子追根究底。
果然,小芝麻对此事也来了兴趣,拉着小包子追问细节。就连魏楹都没有打断他,还看着小芝麻道:“喏,你那会儿就这么大。”
“她一看就是个小白富美,哪像我那会儿整个一芦柴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