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很少对外人这么热情的,和徐茂才见了四五次面,就熟得更多年好友似的。魏楹心头有点不是滋味。他偶然一次看到那两人说起吃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陶醉,那种共鸣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徐茂知趣的换了个话题,自己倒是没把沈寄只当个丫头,只当是有共同爱好的朋友。不过,在魏楹心底,想必不喜欢别人这么谈论他的,嗯,算内眷吧。瞧魏楹这个态度,应该是吧。
“今日石少爷也会来的。”
魏楹脚下一滞,这次幸得石家的人报信,他才知道发放给他的食材里被人动了点手脚,他要是吃了那准保是考不完全场,得被抬出来的。而且拉肚子也没法去查,每一科都有人出各种奇怪的症候,拉肚子还算是寻常的。他算是欠了石家一个很大的人情了。
所以坐下以后,魏楹便举杯隐晦的向石少爷道了谢。
“不值什么,家父也是不想魏贤弟你满腹诗书,却遭人暗算不得考完。说起来,你今科考得如何啊?”
魏楹执着酒杯道:“上榜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要先恭喜贤弟了,日后还要互相关照啊。”
石少爷压低声音重提旧事,这回魏楹却没有出声应和。他脑子里还想着沈寄那个带着告别意味的笑,还有她可以轻易的就对旁人也巧笑倩兮。
“贤弟?”
“啊,对不住,连考了几日,有点精神不济,来,喝酒,喝酒。”魏楹没有接石少爷的话茬,让他不悦的蹙了蹙眉。这小子是怎么了,上次不是还一副得蒙青眼很是荣幸的样子么。自家妹妹还找机会偷看了他两眼,对他俊美的外表很是满意,又找自己拿了他的乡试、院试的文章去看,对他的才学也很敬佩。自家妹子可是目下无尘的人,难得动一回凡心的。这小子这是要变卦?难道另攀了高枝?他应该知道此时得罪石家是不智的。而且,一个朝秦暮楚的人,朝中得力的人也不会愿意援引的。
再说,据他了解的情况,好像朝中也没有其他的大佬向魏楹递出橄榄枝的。今科有潜力的人又不只他一个,旁人没必要跟石家抢人才是。
不过看下来,魏楹的确像是精力不济的样子,对自己也是一贯的态度没有变。石少爷暂且按下了疑惑,加入了旁边的话题圈子。
魏楹也端着酒杯和其他人说起话来,只是心头总是惦记着沈寄。他也有点奇怪自己居然会对石少爷近乎挑明的话回避了。这可是他老早规划好的事,甚至在猜到画舫上可能是石家小姐的时候,他还是特地请徐茂搭的话。如今考得很有把握,等到发榜上门求娶不是水到渠成的事么。而且,听石少爷的话头,并不会强求他非得是一甲头三名,只要上榜成了进士,排名比较靠前石家都是会答应求亲的。
发榜之后是殿试,想必石家也好,二叔也好,在这一关都没能力捣什么鬼。他的成绩应该可以直接面圣的。至于沈寄,她的态度是真的很明确了。绝对不做妾,而且许多的事也表明她离了自己,依然可以过得很好。他到底该怎么办?
留下小寄,那会得罪石家,一个新科进士要出头很难的,就是入了官场没人援引也很容易被埋没。说不定直接被丢到翰林院抄一辈子文书。可是就这么放她走了,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的。至于强留,以小寄的个性,绝不会温顺的接受,闹得鱼死网破是情理中的事。她不但会说狠话,还会做狠事。比起怕她把自己和石家联姻的事搅黄,他更怕她伤害她自己。
魏楹没什么心力再应酬,喝了几杯后就趴在了桌上。
“你们看,魏楹都不行了,这才喝几杯啊。把他叫起来、叫起来,继续喝。”刚出考场的举子们闹得很疯,徐茂想了想,魏楹出门的时候情绪好像就不大对,于是笑道:“嗯,听说他喝醉了要耍酒疯的,你们谁想收拾烂摊子谁就把他叫起来好了。”
“你见过啊?”
“听说的。王灏,是不是啊?”
王灏今天很是高兴,甚至是有点失态了,他自己也喝了不少,现在听到徐茂问他,摇头晃脑的说:“我没看到过啊。”他们是同乡又曾经在同一个书院,可是他和魏楹一向走得不近。说完又找人喝酒去了,“来、来,干杯!”
今天的酒桌上,高兴的失态的有王灏,几杯下去就不胜酒力的有魏楹,还有几人心怀忐忑心神不宁,另有几个一副要疯狂的玩一场的态势,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最后,魏楹是被徐茂和德叔架上马车的,徐茂则坐上他自己的车回去了。
沈寄有点奇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记得她高考完的时候和同学吃完饭还去唱k闹到大半夜才打车回家的啊。
被德叔弄到床上的魏楹睁开眼,对上她的疑惑,问道:“怎么了?”
“我还以为要闹很晚呢。”
“举子的言行不能太过出格,放松一下也就是了。不然万一到时候上了榜却因为闹得太厉害被革了功名,岂不冤枉,白费了寒窗十载。”所以,那些人才担心他真的会耍酒疯,回头事情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
“你没醉啊?”沈寄手里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