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居然三番四次想害我亲妹妹,死不足惜呢。”云楠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坐到桌边,捧起一杯茶,反手压在桌上,“记住,这次是云标救了你,若还想留在云家,就给我老实点。”
今日外头狂风大作,还在下着暴雨。
云晓被推搡着从屏风后出来,一身粗布麻裙,披头散发,样子好不狼狈。
而她的心情,也正如这天气一般,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着。
云楠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挥挥手道,“扔出去。”
“楠哥哥,楠哥哥,你不能这么狠心,楠哥哥。”云晓哭啼啼地被人轰出门,被两个粗蛮的妇人,一下推倒在雨地里,沾了一身糟污的泥水。
“哭什么哭?你冒充咱们云族大小姐,家主没把你给杀了,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有脸哭呢?个贱-货,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道白影闪过,云标提起脚,蹬蹬两下便踢倒那两个蛮妇。
俩妇人被蹬得不轻,一头栽倒在雨地里,哼哼着半天没能爬起来。
云标一脸痛惜地抱起泥人般的云晓,步入门,眼里含着愤怒,冲云楠叫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忍心,对一名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这般无情的啊?”
云楠握着杯的手,微微一松,叹息着望了云标一眼,“云标,你别太天真了,这个女人,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她复杂的很也狠毒的很,你别再被她当枪使,弄不清状况地对天儿下手了。”
“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大小姐知道什么?晓只是想过一些平静的生活而已,难道连这些都是奢望嘛?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狠心,给了她一点希望,又毫不留情地统统剥夺了去?”云标恨得口不择言,“那个秦逆天,才是个恶毒复杂的女人呢,你们才不要被她给骗了!她如果是好人,根本就不应该回来,破坏晓平静幸福的生活!”
“住口。”云楠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话,你说过一次就算了,要在父亲和家主面前提起,决不会有人会饶过你。”
云标讽刺地一笑,“我有父亲嘛?”
“云标啊……”云楠的口气又软了下来,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云楠心里始终有点惭愧。
上一代的事,让云标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当年的是非对错,他无法置喙,也只能同情地看了云标一眼。
“罢了你去吧。”云楠挥了挥手,看着云标抱起云晓,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云标,大哥是不会害你的,你要切记大哥的话,留个心眼,莫要再给这女人利用了。”
情之一字,本就是世上最难解的,云楠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只是略作提点。
云标抱着云晓走到门口,当听到云楠口中的“大哥”二字,脚步蓦地一顿,身躯紧绷了片秒,这才大跨步离去。
他忽然想到,无数个风雨之夜,他饥饿地没办法再活下去时,云楠偷偷地跑到他独居的小木屋,将食物塞给他的场景。
当年,她的母亲使了些手段爬上父亲的床,有了他云标,差点活活气死云楠的母亲。
云敖是个情种,一心只有他的夫人,就算母亲生下她苦苦哀求,他亦是不认他们母子,到死也没让母亲进门。
他云标,就这么可怜地落下一个私生子的名声,从小到大没少受人奚落。
云楠的母亲身体不好,不能受任何刺激,云标母亲的事把她一激,差点背过去,让云敖肝胆俱裂,身体恢复后,云敖愈发疼她,事无巨细都不会违逆她的意思,为了这个妻子,他根本不会去认他那个私生子。
所以他云标早就认命了,他是这辈子都别想去云家祠堂,跪拜祖先的人,他是从小就不被期待出生的可怜人。
他觉得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云晓想法的人,同样是沦落天涯的可怜人,同样是不受人疼、不受人重视,心里企盼的,不过就是能有一个温暖的居所罢了。
云标又怎会看清云晓压抑在眼底的野心与歹毒,云晓要的,又何止只是一点点温暖与平静,她要的,从来就是那万人瞩目的效果,她恋栈财物、恋栈权势,不愿再回到从前过苦日子,为了她的目的,她可以做任何猪狗不如的事情,只要她可以……
云晓又岂会真正喜欢上云标这个毫无身份地位的私生子呢?难为云标这么傻,一心以为云晓只是个单纯可人的女孩子。
陷入盲目中的男人,真得很蠢,说实话,逆天不大同情他,也不大看得起他。
原本的那些东西,比如身份、比如地位,根本无法改变,唯能改变的,就是自己的未来,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给的,伤春悲秋、期期艾艾有屁用!
如果她是云标,决不会像他那样凄惨愚蠢。
人傻也就罢了,关键是还没有一丝眼力劲儿,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都看不出来,这不就是个悲剧嘛!
外面雷声阵阵。
此时已入盛夏之际,蓬莱仙岛好久没下过雨了,今日这番雨水冲刷,又不知能冲走人间多少罪恶。
到了他们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