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车行远,逆天这才从墙角处跃了出来,一手揉了揉小下巴,凑着月色,笑呵呵地望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低声自言自语道,“事情居然变得这么有趣。”
眸色一闪,耳朵微微一动,瞧向门内人影闪烁之处,逆天轻声一笑,露出一口细如白瓷的牙,恍惚间便在空气内消失了。
“分出八个小队,每个小队往不同的方向追赶。家主有令,那贼人狡猾可恶至极,务必要将其抓住死活不论”一名浓眉大眼,面庞方正的男子带着队伍从门口快速奔出,挥了挥手下令道。
此人正是钟涛义子杜洪,在钟家本宅内的声望极高。
众人听完他的吩咐,便高呼一声“是”,随即有序分开,各个小队的小队长领着队员们寻了个方向便追了出去。
月影西斜,凉风寂寂。
斜对面的墙角之处,此时已空无一人,徒留一片枯黄落叶缓缓拂落在地。
回到天临苑的逆天,此时却是心情大好,房门一合便闪身入了世界,一骨碌往君临身上跳去。
钟大小姐如今落在了婢女柳黄手中,往后还能有什么好事
这便是恶有恶报、因果循环了,柳黄会待她如何,可不关逆天啥事了,料想落不得什么好。
柳黄此女,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儿,想必会将之前所受的一番折辱,原原本本还给她。
逆天心情大好,抱着君临的身子左蹭右蹭多蹭了几下,笑眯眯地说道,“君临。我猜那个柳黄应该会来找我。”
君临伸手将她扶正,一脸严肃地望着她,憋了半晌才道,“你安分点”
逆天忍住笑,一双水亮大眼来回扫视了他一番,接着便伸出两根小手使劲捏住了他两边脸颊,揉了揉捏捏捏,“咱们在说正事呢你胡七八糟想啥呢。”
君临哼了一声,一把将她的小手拽了下来,紧紧握在手心,“那个婢女,想要多折磨钟小姐几天,便会暂shi 想方设法为她保住性命。”
逆天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君临失笑着摇了摇头,“你打算”
“这女人前前后后统共加起来,我都数不清到底追杀算计过我多少次了”逆天掰着手指头说道,“所以死是必然的。”
“只不过现在,柳黄把她给弄出钟家本宅。”逆天负着一双小手,绕着君临的身子来回踱着小步子,绕得男人直想发笑。
那孩子沉吟一番最终说道,“我要是现在插手,立马就弄死了钟玉绰,那肯定会对柳黄的心灵上造成不小的打击。”
人家本来也许是想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滴,弄死那钟玉绰是吧,你特么节奏一快,不就立马破坏了别人的计划
不成不成,绝对不成。
“阻人报仇,如杀父弑母,不妥。”
君临嘴角微抽,默默地抿了抿唇,“所以”
“我还是等柳黄报复完了再说吧。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柳黄报仇后,我再趁那个报仇也不迟。”
一时口快,差点吐出“趁人之危”四个字。啊呸呸呸的,她哪里是趁人之危来着,她绝对的光明正大,准备痛快打击报复一番。
君临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突地伸手抱过小人儿,用力在她嫩呼呼的小脸上啃了一口,语声无奈道,“随你吧,小坏蛋”
明明便是作壁上观暂不插手嘛
逆天高高兴兴地跑去冲了个澡,自去休息不提。
君临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天临苑的屋内,打开屋门走了出去,驻足在院中半晌。
身后呼啦啦一声衣袂轻摇。
君临头也不回地问道,“查出什么了”
另一头,钟家本宅内,早已被那通天彻地的蟊贼给闹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宁。整个钟家本宅的地面,寸土寸土几乎都被翻了个遍儿。
钟涛跟着手下到处苑子里翻转,而本该休息的秋水伊人,此刻却面色不愉地坐在梳妆镜前,一手抚着肚子,脸上神色冷冷清清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小语的伤势如何”
“大夫说,伤得很厉害。对方出手很快,几乎是在一个照面间就将小语姐姐给打成了重伤。”
秋水伊人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不知道是什么人”
“奴婢真得不知道。当时小语姐吩咐奴婢留在门口,里面的情况,什么都没看见。但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是那几个修者干的”回话的丫头,身量偏高、瘦长,此时的脸色早已被吓得青白交织一片。
秋水伊人抬起手来,用力在桌子上一拍,“那当然,他们只是收了一笔钱,怎么可能傻得去弄死两人。只是,这击伤小语的,到底是谁,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门扉轻轻一推,另一名机灵的丫头扶着一名面色苍白的黑衣瘦削男子走入门来,谨慎地将门反手关上,不需秋水伊人吩咐,便随即出门守在了门口。
秋水伊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其他人呢”
“都死了。”黑衣瘦削男子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