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詹继东叫来他在省纪委的另外一个人,李再林。
“你工作怎么做的?”
李再林进来,詹继东不满地质问道。李再林是他在纪委的一手暗棋,之前还特意叮嘱李再林,让他多留神,听到什么,最好第一时间向他汇报。
李再林挠挠头,不大自然地说:
“我也是刚刚听到,第三监察室最近负责两起涉外案件,行动极为诡秘,我不知道他们是……”
“那你知道什么?!”
詹继东发了火,他这辈子操心操惯了,对拿话不当话的人格外来气。
李再林避开目光,进而又垂下头,不敢正视詹继东的脸。
詹继东越发来气:“把头抬起来!”他喝了一声,又道,“钟思明在查谁?”
“这个……”
李再林犹豫着,一时有些回答不了。
“到现在还想瞒,是不是要我把书明书记叫来?”
詹继东本想说是不是他人没走茶就凉了,可这话终归还是没说出口。
“书记您别发火,这事……”李再林一脸不安,嗓子不断地打颤。
“这事怎么了?”普詹继东紧追不放。
“我们真是无从知晓。不过据三处一位同志讲,最近三处四处在秘密查办两起大案,说是志路书记亲自抓的。”
“洪志路?”詹继东失神地盯住许涛,盯了好长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洪志路。”他又自言自语一句,然后说,“你回吧,回去好好工作。”
李再林喉结动了几下。慢慢站起身,不安地瞅了詹继东几眼,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再说。黯然离开了。
詹继东有些懊恼,他是不该冲李再林发火的。纪检委的工作性质他知道,如果上面真不想透出风声,就算有人打入纪委的心脏里也无济于事。很多案件之所以能透出风声,那是人家有意想让当事人知道,给当事人一个活动的机会。
可这次明显不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是,有人冲他下手了。之前詹继东一直认为,他就要灰溜溜的滚蛋了,所有的暗招、阴招、损招。还有狠招都没有必要用在他身上了,现在看来,他错了。
可他们怎么知道央林芝回国的呢?就算知道,又如何知道央林芝在什么地方呢?
央林芝回国很隐秘,如果不是央林芝的同学他都不知道,但央林芝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有些东西应该是给她同学透露了一些,不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信!
困惑来困惑去,詹继东蓦地想到一个人:梁先学!对,只有他!梁先学是知道他和央林芝关系的。当时也没觉得跟梁先学说了有什么不妥,当时他和周书明关系很亲近,是一路人。而且梁先学也有人,大家都如此,谁也不用防范谁,现在想起来,詹继东就恨得要死。
梁先学!詹继东几乎要咬碎这三个字了。这个世界上最不该反咬他的就应该是梁先学,但最有能力反咬他的也应该是梁先学。因为关于“隐秘”二字,詹继东一向是慎而又慎,独独大意的地方,就是在于梁先学面前。
梁先学有这样的动机。周书明要走了,对于梁先学而言。那等于就是房顶的顶梁柱被抽掉了,梁先学显然是觉得有危机感。想重新找一个靠山,于是便在他这个失意的人伤口上撒上一把盐。
可他还不能把梁先学怎么的,梁先学既然敢把央林芝的事情透出去,自然已经把自己的屁*股收拾干净了,何况就算没完全收拾干净,人家也没必要或者没有勇气冲梁先学下手,毕竟梁先学曾经是周书明的秘书,对着梁先学去,那也就意味着对着周书明去,即便是周书明离开,省里也不会有人会那样不智。
悔不当初啊!恨不过当初啊!
只悔只恨别人是无济于事的,如果对方真是冲他下手,必须马上想到应对之策!
詹继东躺在住处的大床上,总觉得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总觉得将自己跟央林芝的前前后后又想了好几遍,除了生活作风问题,央林芝和他之间没有其他问题,以前送走央林芝,是怕周书明陆政东他们揪出他的生活作风问题不放,给他出难题,难道现在他们还想打作风这张牌?不可能,绝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弱智。
何况他是副书记,洪志路虽然在纪委一向都是比较超然,可是再超然,要查他也必须得到中央的批准,何况洪志路也是一个有原则性的人,不至于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那么……是中纪委要查他?
詹继东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一旦被中纪委给何明佳上,其后果是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可是从各方面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不像。
可即便是最大的担忧被排除了,詹继东心里的惊恐依然没少,可他觉得快把脑袋想烂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疑问一个个跳出,又被他一个个排除。央林芝身上他是花了不少心血,也犯过一些错误,但这些都不能成为第三方的把柄,更不会成为置他于死地的某种罪证。
直到那边传来消息告诉他,他们跟央林芝打听一个叫杨贺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