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孙书记的红人……”
申国中想了一下道:
“原来这电话是招待所房间的电话,怪不得不熟悉……不忙回,睡一觉再说……”
申国中的老婆白了申国中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申国中的老婆对申国中的前途还是很关心的,申国中越进步,他也就越风光。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少操心这些事情,该怎么做我清楚得很……”
申国中不耐烦的说道。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申国中老婆也就气咻咻的起床了。
申国中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是本地干部,对宜蓝县的事情知根知底,非常清楚宜蓝这一潭水实在很深。
当年金忠平初到宜蓝也是意气风发,金忠平有孙伟阳的支持,他也曾经想过和金忠平联手,但他建议要缓行慎言,可金忠平根本听不进去,采取的是大刀阔斧的策略,他一看到金忠平采取的措施太激进,太猛烈,他心知金忠平这么做情况不妙,赶紧明智的选择了明哲保身,结果果不出他意料,金忠平是碰得头破血流。
申国中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宜蓝一直发展不上去的症结所在,所以他也很清楚孙伟阳把陆政东派到宜蓝最真实的目的——最后还是要整顿煤矿。把陆政东这样一个年轻人派到宜蓝,把高士图调走,其实也表明了孙伟阳的决心,市里的支持肯定是全方位的,这一点申国中比县里其他任何人都看得明白。
但陆政东能不能如孙伟阳所想的那样,申国中觉得实在太不容乐观,陆政东实在太年轻了!想到这里申国中心里的那种郁闷也到了极点,心里也不由腹诽着,他都当了六年的县长了,金忠平出事了,县委书记的帽子就离他脑袋只差一公分,可孙伟阳宁愿派一小年轻,也不让他带上,他要多窝心就有多窝心。
但窝心归窝心,申国中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他是本地人也就注定了那帽子难以戴到他头上,想要解决宜蓝的问题,从外面派个跟县里没有任何瓜葛的人来这才是正解。
从这个角度讲,陆政东能够在宜蓝取得成绩,对他来说是利大于弊,他现在在上面没有得力的背景,这对于他来讲,想进步就等于是天方夜谭,而陆政东是孙伟阳的红人,只有宜蓝打了翻身仗,他也才能跟着打翻身仗——出了成绩,他作为县长协助有功,才有机会搭上市里领导的线,才有机会借着东风再上一层楼,不然他恐怕这辈子仕途的最高点就在县长任上了。
申国中认清了这样的现实,虽然心里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疙瘩,但是很快也就摆正了位置,申国中非常清楚,只有摆正位置,才有机会,所以如何和陆政东相处,他已经有一个基本的想法了。
在整顿煤矿的事情上,他还是不想沾边,让陆政东在前面冲,他该配合的要配合,态度上要比对待金忠平要积极一些,也就一个原则,接近而不太亲近,既不出头,也不拖陆政东后腿,这样让市里的领导也挑不出什么刺,既可以保住这一届县长做满,由于和陆政东走得不太近,又不至于太得罪县里的那帮地头蛇。万一陆政东真的能在宜蓝扭转乾坤,他自然也是有功之臣,功劳少不了他一份。
只是县里缠绕进煤矿的已经成了气候,不但很多干部涉足其中,更棘手的是形成了以姻亲、宗族为纽带的庞大的利益集团,想要下手,不是那么容易,真要是万一陆政东也是沉沙折戟,他也依然能全身而退……
申国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看看十点都过了才给陆政东打过去:
“陆书记,不好意思啊,刚才出去一趟,将传呼忘在了家里,陆书记,有什么指示?”
陆政东笑了笑道:“哪有什么指示?今天周末,不知道申县长有空没有?有空中午吃顿饭。”
这和申国中猜测的差不多,陆政东刚刚打传呼,真要是有急事,肯定是让他老婆赶紧找他,请他吃饭,应该也是想试探试探他的态度吧。这也是他所希望的,他也希望通过这样很私人的接触了解了解陆政东,于是也笑着应道:
“好啊,不过县招就是那几个花样,早就吃腻了,我们换个地方。”“好,我还不熟悉情况,地方你定吧……”陆政东也知道申国中的意思,县招待所人多眼杂,不适合很私人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