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搁下电话,也在办公室沉思着,现在不是尿素厂有没有问题的事情,而是如何把问题查出来的问题。
尿素厂外卖计划煤的数量不小,就是供应科财务室的资料全烧掉了,也无法完全抹干净,不过方方面面的压力会随之而来,而且生产办也有内鬼,不然不至于生产办下午刚开会,晚上就会出这样的事情,尿素厂那边肯定会遇到阻力。
现在的关键是调研组要顶住压力,排除阻力,快刀斩乱麻,以防夜长梦多,所以陆政东也是特别叮嘱杨忻州等人动作一定要坚决迅速……
长滩市一位置挺偏的一个小茶楼里,两个人坐在角落里,正低低的说着话。其中的年长者低低的说了好一阵,年轻男子才抬气头问道:
“你在下面没打我爸和我的名头吧?”
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严厉,虽然倒运煤炭是打着单位的名头,但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肯定是谁也不会做,肉从嘴边过,肯定要咬一大口。
“没有,绝对没有,别人只知道我和市里很多领导和部门的人关系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你前程远大,我可不想影响你的前途,这些事肯定不会牵连到你的。”
年长者忙说道,其实真实的情况肯定不是这样,有时候要打通点关节,他也少不了会漏点口风,大大眼前年轻人父子俩的旗号。
“愚蠢,偷盗防火,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反而更让别人觉得里面有问题,你……”
年轻男子看样子对此心里其实也有数,语气依然很严厉。他本来根本就不想管这事,但是谁叫他平常也没少笑纳这个所谓的长辈的一些钱物,弄出这么大阵仗,真要是不管,牵连到自己总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突然下来检查,账面根本没办法马上处理。一查就要露陷。”
年长者低声的解释着,似乎有些畏惧眼前的年轻人。
“让你一定要小心些小心些,做事情总要能盖住脚背,你是怎么搞的?”
年轻男子似乎憋着一肚子火,他原以为这样的调研是直接冲他来的,后来仔细一想应该不是,新来的那位副主任肯定不会在初来乍到就直接对他动手,肯定是尿素厂这边搞得太过火了,才被人家给盯上了。
年长的看见年轻人死死盯住他的双眼,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这上上下下都摆平了,上面还有人保驾护航,谁不想多弄点钱啊!只是谁能想到本来觉得最保险的部门结果却成了最不保险的,这调研组一竿子就插了下来,根本就没办法反应,想到这里不由也腹诽着:这可是你自己的地盘,下来检查也是临到头了才来通知一声,这能怪他吗?
可腹诽归腹诽,脸上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只是低着头听着,年轻男子盯着年长者好一阵才说道:
“做得干净不干净?可千万不要留什么尾巴。”
年轻男子对年长者的做法很不满意,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应该做得很干净的,出了一大笔钱找的个熟手,让他做了就远走高飞了。公安那边很难找着人,就是找着也很难牵连到我。也放了些烟幕弹,就是有怀疑,别人也难拿住把柄……”
年轻男子一听才点点头。
年长者见年轻男子点头,似乎才松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
“但是调研组的那些人软硬不吃,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厂里那个死胖子既狡猾又是个软蛋,供应上的事情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该拿的钱没少拿,但是就是装着不知道,一遇到点事情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年轻男子心里不由冷笑一声,那个死胖子才真正是个厉害人物,眼前他这个长辈要是有那死胖子一半的头脑,他也不会这么费心了。
年长者自然不知道年轻男子心里所想,继续说着:
“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追查下去,单位上私卖煤炭的事情肯定是没办法隐瞒住,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和他们打打招呼……”
年轻人沉着脸没说话,他要是能招呼得动也不会有这档子事情了,现在甚至连调研组的人有什么进展都无法了解,这个陆政东还真是个狠角,才来没几天居然把单位上的这些人的关系摸得门清,硬是没有让他有机会往调研组里面插人,而生产办这些个家伙都是些墙头草,虽然不愿意得罪他,可更不愿意得罪新来的副主任,这让他很是被动。……“这你就甭想了,新来的那个副主任大有来头,不然市里的领导会不给我爸面子?他这么就是想立威,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年轻男子沉着脸说道,事实上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他爸的分析,他心里根本就不以为然,但是眼下他根本就不能对生产办下来调研的事情发挥影响,这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讲,也只有把他父亲的话拿出来当挡箭牌了。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既然揣进腰包的事情处理好了,年轻男子倒也不怎么担心了,但能给某些人添添堵,这也是他乐意的事情,想了一会说道:
“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