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平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缓缓开了口:
“我那么讲是根据历史的发展潮流和国内国际的实际情况!”
陆政东的语调不高,但是讲得非常的肯定:
“从国际上看,东欧剧变了,苏联也是动荡之中,这不但是倒下了一片,连老大哥都要支撑不住了,我们国家所承受的压力就更是巨大,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人把东欧的剧变和苏联的动荡归咎于改革,是改革给了西方和平演变的机会,导致了政权丢失,觉得国内应该停止改革开放,要把工作重心放在扎起篱笆,筑起堤坝,堵住洪水猛兽。
但是国际形势是敌强我弱,敌富我穷,革命陷入低谷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堵完全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完全是被动挨打,无法扭转乾坤,并且堵就能一定堵住?堵又能堵多久?
所以堵并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与其堵还不如疏,所谓的疏就是要让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广大人民群众能否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历朝历代的兴衰更迭莫不与此息息相关,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才会得到衷心的拥护,这是历史发展的潮流,也是革命的目的所在,这样才会从根本上解决外部的压力,这样于党于国于民都是最好的选择……
陆政东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外公的神情,见他依然是双目微阖,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紧张的心理稍微松弛了一点,讲起话来也顺溜了不少:
“要实现这个目的,就需要解放生产力,大力发展经济,改革开放就是必然选择……
而现在的情况是很多人担心国内的改革也会像东欧和苏联那样,最终导致崩盘,但事实上,东欧也好,苏联也好,发生这样的情况实际上是国内的种种矛盾一直积累到了非常尖锐的程度,最主要的是老百姓生活水平急剧下降,这才是发生剧变和动荡的最主要原因。在改革中犯了很多根本性的错误,从而导致在改革进程中内部出现了重大分裂,失去了改革的领导权和主动权,又进一步加剧了这样的矛盾,最后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这并不是改革本身错了,而是他们选择改革的道路和方向完全错了。
东欧的改革不但要改革经济体制和经济运行机制,更是要改掉基本制度本身,是对基本制度的根本否定。改革的出发点不是模式存在问题,而是制度本身是注定没有效率、没有前途的。因此,因此,指导他们的理论基础是西方经济学,特别是成为当代西方主流经济学的新自由主义。所以,他们走的是一条完全私有化之路,否定国家作用的自由化之路。
而国内对改革的性质和目的以及指导改革的理论基础和他们截然不同,我们始终肯定我们建立的制度是一个具有优越性的制度,是通过改革使它固有的优越性能够充分发挥出来。改革的是束缚生产力发展的旧的僵化的经济体制,要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发展的经济体制,建立起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经济体制,解放生产力,而不是改掉社会基本制度本身。因此,改革的性质是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这种根本上的区别也就决定着最后的结果会迥然不同……”
陆政东知道外公最在意的就是姓社姓资的问题,他所讲的这些东西是后来才总结形成的系统理论,也就是专门针对这样的疑问进行的回答,这不但是回答改革是姓社姓资的问题,实际上是非常明确的表明,国家在改革中不会变色,陆政东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他要让大家消化一下他所讲的话,这样系统的理论应该还是具有相当的说服力的。
一直双目微阖着双目的外公微微颔首,一边的云江华却皱着眉头,凝神沉思着,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所讲的这些实际上也并没有说明国内的改革就……”
显然,云江华并不相信他所讲的这些,所以依然是发出了疑问,这也难怪,云江华一直都是以保守理论的研究者自居,对于这些理论应该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是京城这些大家子弟中有名的理论派,对于自己的研究成果和对局势的判断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外公摆摆手阻止了:
“政东,你在农村工作,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陆政东忙说道:
“这不是我的想法,而是他老人家些年基于对整个历史发展和国际国内局势的深入思考判断做出的结论,我只是把他老人家这些年的讲话系统的归纳总结了一下,其实东欧的剧变和苏联的解体让他老人家更加坚信这条道路是正确的,并且会继续坚定不移的坚持走下去。
现在国内经济萧条的情况相当严重,企业困难,工人生存堪忧,各级财政相当紧张,从中央到地方也想了很多办法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治标不治本,收效甚微,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辆改革的车想快跑,刹车却被踩得死死的,根本就不让跑,甚至还准备挂上倒档,这绝对是他所不愿意见到的。
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这样的情况反而是让他有了一种紧迫感,一定想尽快在有生之年把改革的航船拉到发展速度为主,刹车为辅的、在党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