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关外的地方,严格上来说,已然属于是大漠的边缘地带,所以,空气非常干燥,一般情况之下,不会因为夜晚而起雾。
可是,在这一刻,浓浓的血腥味,却有如给这枯燥的夜晚蒙上了一层血雾似的,让人闻之欲呕。
无法形容黄叙这一个弓箭大阵前方的惨烈境况,反正,他们的前方,是一地尸首,战马的,匈奴人的,个别的地方,还是一堆堆的,这些战马及匈奴骑兵的尸首,大多都是向前倾,然后被无数弓矢钉死在地上的。
鲜血,慢慢的渗透在沙土之间,把大地都染红了,其间,低洼的地方,已经潺潺的汇成了一道道有如小溪一般的血流。
在双方军阵中的火光及匈奴骑兵摔落在地上依然还顽强的燃烧着的火把火光之下,映入新汉军将士眼中的颜色是满目殷红,通红的世界,让人触目惊心。
不过,新汉军将士,并没有因为这样惨烈甚至可以说有些残忍可怖的战争场景而惊惧或心悸,他们现在,反而觉得有点激奋,特别是望着不远处,惊慌后退,开始缓缓的退却,沿着长城之下的山势边逃窜的匈奴骑兵,人人目泛奇光的望着他们的主将黄叙,等待着黄叙的下一个命令。
由于匈奴骑兵终于停止了冲锋,撤了回去,远离了新汉军弓箭兵大阵的射程,所以,弓箭兵们都停止了攻击,使得战场上还只剩下了匈奴人的战马集乱蹄声,以及此起彼伏的惨吟。
黄叙冷静的眸子里忽然杀机大盛,就仿似刚才的弓箭攻击不是战斗一般,这一刻,他才真正的进入状态。
是的,战斗打到了现在,敌住了匈奴骑兵的冲锋,在黄叙的眼内。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最后时刻的战斗。
这一支匈奴骑兵总算是按着他的预期那般发展,向着另一侧似没有埋伏的方向逃窜,黄叙浑身都似灼热起来。
黄叙伸出手,伸出的手都似有点颤抖的样子。
亲兵知道黄叙想要什么,赶紧双手托着黄叙的长柄大刀奉上。
呼!
黄叙一手紧紧握着刀柄,舞了一个刀花。
“张醒!”
“未将在!”张醒远远的出列。大声应道。
“胜败就在此一举,你的骑兵营,一定要把匈奴骑兵逼着沿山势逃窜,绝不能让匈奴骑兵偏离了路线逃窜。有没有信心做到?”黄叙扭头道。
“请黄叙将军放心,匈奴骑兵遭受到我们的打击,折损近半人马。现在正如急急丧家之犬,不足为虑,未将有信心,绝不会让他们偏离轨道逃窜。”张醒激奋的道。
“好!如果你能把匈奴骑兵都赶进我们的床弩伏击圈,本将军就给你再记一功,此战过后,直接破格提拨你为师将。骑兵、弓兵或别的兵种,随你挑选。可若让匈奴人逃了,那么你就直接再从小兵做起吧。”
“此话当真?”张醒整个人都一下激动了起来。
“哼,本将军还用得着骗你么?别废话!你明白怎么做就好,骑兵出击!”黄叙似懒得再与张醒废话,一声令下。
“是!”
张醒呛的一声拨出了朴刀,拍马前出,举刀大喝道:“骑兵营的兄弟。给老子拉长队形,给我杀!”
轰的一声,二千多骑兵营的将士,几乎同一时候动了起来。
“杀!”
一声震天叫喊,骑兵如风一般,从弓箭大营的前方,斜斜的向匈奴骑兵杀过去。
当然。张醒真的明白他要怎么做,看上去是杀向匈奴骑兵,但是却是斜斜的杀过去的,如果在天空上看下去。就会看到张醒的骑兵营与正在逃窜的匈奴骑兵在相隔还有一里左右的地方平行推进,就似是赶羊似的,把匈奴骑兵逼得只能沿着山势逃窜。
“弓箭兵,全体出击,占领匈奴大营,不留活口,杀!”
黄叙在骑兵营从弓箭大阵前面通过了之后,再大喝一声,拍马挥刀,向匈奴骑兵大营杀过去。
乌鲁朵虽然与阿里格、尔卓等匈奴部族首领已经领军先一步逃窜,但是他亦并非是一点都不懂用兵的勇夫,匈奴人弱肉强食,崇尚强者是不错,可是如果没有一定心计的人,也是难以做得了一族之长,难以压服一个部族的。他在率军逃窜之时,自然会考虑到断后的事,所以,他留下了一千他最精锐的骑兵断后,另外,别的部族首领,一共亦留下了一千骑兵,如此,留在匈奴骑兵大营里,就还有两千骑兵没有跟着逃窜,而是想据营拖住新汉军。
只有最忠诚于他们这些匈奴部族首领的匈奴骑兵才会不顾自己性命留下来断后的。
这两千匈奴骑兵,他们在阵中结阵,想作最后一搏,想尽量的为逃走的乌鲁朵等人延缓缓一下新汉军的追兵。
可是,战斗打到现在,岂是由他们的意志所能决定得了的?刚才他们万马千军的冲锋,都没能杀到汉军弓箭大阵的前面去,被弓箭兵的巨大杀伤力杀得心惊胆颤,血流成河。现在,新汉军的骑兵,已经尾随逃窜的匈奴骑兵而去,在他们面前的,是齐步向前推进的新汉军弓箭大阵。他们又有什么的办法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