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天的时间,连续不停的策马狂奔数百里,这个,要是放在平时,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之下,连续不停的放马数百里,这还真的要人命。
要不是雪原还算是好走,那根本就是不太可能的。
被数十万铁了心要追杀的北匈奴骑兵大军追得黄叙也没有了脾气,只得咬牙驱赶着战马,机械的随着战马颠簸。
这个时候,连黄叙都有点受不了,浑身上下已经被冷冻得身体有点发僵,原来厚厚的棉衣,都似难以抵挡得了刮骨的寒风。
其余的汉军将士,此际也大多都被冷得面色发青,一个个全都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战马,利用战马所散发的热量,来给他们一点少少的温暖,若不是如此,他们怕都坚持不住,要摔下马去。
但是,一天几乎没停的在雪原上奔驰,战马也有点受不了,行进的速度也明显缓慢了下来,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少战马都受不了,口吐白沫倒地毙命。
还好,武装到牙齿的汉军都如此,那些追击的匈奴骑军也就更加不堪了。
事实上,匈奴骑军追击的速度,早就慢了下来,已经和前面的汉军骑兵拉开有十里左右的距离了。
另外,他们的骑军当中,也有一部份匈奴骑兵受不了冒着如此严寒的气温一天不停的追击。所以,不少匈奴骑兵已经停了下来,略作休息之后,才慢慢的跟进。
所以,现在匈奴大军的追兵,估计就只有二、三十万的人马还能够勉勉强强的跟在汉军的后面。
现在,双方的军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
已经是下午了,估计还有一个多时辰便会天黑。
在这严寒的季节,天色会黑得很快。
阿牙王紧了紧身上的兽皮大衣,他作为匈奴大王,为了鼓励属下大军奋力追击,决心灭了这支让他们匈奴蒙羞受辱的汉军,他敢不得不亲自督军追击。一路上的风雪,让他也不好受。
紧紧追随着他的一众匈奴首领大将,以及一众部族的萨满巫师,他们亦被冷得身体打颤。
在这个时候,风雪竟然停了,在匈奴大军的身后,在他们的西方,遥远的天边,在这个时刻竟然异常的钻出了一轮毛绒绒的血红太阳。
太阳的钻出,将整个西面的天空都映红了。
但那也仅只是限于西方的那一片天空,别的方位,他们的头顶上,却是黑沉沉的乌云。
这样的下午傍晚时候的阳光,没能带给一点温暖,在这风止雪停的时候,却似乎更觉气温骤冷了许多。
那些匈奴人的萨满巫师,这个时候明显也关注到了如此异常的天空,他们的脸色,一个个都显得异常的凝重。
数个萨满巫师,他们跳下了战马,从他们那宽大的厚厚的兽皮大衣之内,掏出了一些乌黑发亮的骨头。他们各自数着手指头,又或是在雪地上又跪又拜,又跳又舞,嘴上唸唸有词,做着一些让人觉得诡异的动作。
这次出征,他们的大萨满也随军来了。大萨满叫阿树提,北匈奴的部族人,以及他们的匈奴王阿邪王,平时都恭叫他为树提萨满大师或是树提大巫师。
他及那数个萨满巫师是在卜算着什么。
数个萨满巫师终于完成了他们的祭祈卜算仪式,纷纷停了下来。
一会后,他们一个个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互相凑在一起小声的争论着什么。最后,才由树提大巫师走到了停下来等着他们卜算结果的阿邪王。
“怎么了?树提大巫师,我军已经追击了一整天了,现在我军已经极为疲乏,并且眼看就要天黑了,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追得上?”匈奴大王阿邪王扬着马鞭,指着前方还隐约可见的汉军那支人马道:“估计那支汉军也应该走不动了,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上去灭了他们。若是实在是赶不上,我们也不能停止,到时候,本王打算派出十万大军对他们发起夜袭,务必要灭了他们,不灭他们,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阿邪王咬着牙说出最后的那句话,他的镶金大王旗都还在那些该死的汉军手上,不夺回来,他自己都觉得没脸再见自己的匈奴族人。
“大王……”树提大巫师有点欲言又止。
“嗯?”
“大王,方才我等卜算了我军的前途,还有天时……唉……”树提大巫师说着,叹了口气,脸色无比的难看。
阿邪王心里一突,心头也有点沉重的道:“如何?于我军可否有利?”
“前途未卜啊……”树提大巫师目光似带点哀伤的神色,面向西方的红霞,道:“斜阳西落,霞光送暮,乌云压顶,前路黑暗。另外……”
“据天时卜算,真正的严冬冰寒期怕要提前了,过了今夜,明天怕便会有雪雨,卜象显示,我们部族,进难退亦难啊。”
“什么?严冬冰寒期提前?”
阿邪王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们这些匈奴人,以及那些在大漠草原上生活的异族人。他们其实并不太惧怕寒冷,但是,却怕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