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将士在一道山岭的山崖平台上扎下了营帐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天空乌沉沉的,狂风肆虐,有一会时间,在风雪中还夹带着碎冰雹,还好不是下雨,只是一刹那就过去,要不然,在山上的汉军将士就遭殃了。
风太大了,一些难以扎稳的营帐都被风刮走,掉到了山下不知去向。
气氛很压抑,无论是黄叙还是黄忠,他们都感到有一种危机迫近的感觉。
他们都不知道,现在,雪山之下,已经被雪狼王召回了无数野狼,这些野狼,似乎不受风雪的影响,贴住地面,正如一道道洪流,往黄忠、黄叙父子扎营的地方涌来。
在这还没有到半山的雪山区域,居然还有树木,都是一些耐寒的灌木,虽然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但是,却严重的影响了放哨士兵的视线。尤其是那些灌木也大多都披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使得这些灌木与这个天地融为一体,在天色已经黑透之后,在山崖平台上的汉军将士,很难看得清斜坡下面的情况。
汉军将士,分成了两三批,轮流放哨,做好随时迎接野狼攻击的准备。每一批汉军将士,约六、七百人,扣除去警戒的将士之外,约有五百多人,他们是不能休息的,要时刻做好布阵的准备。
这个山崖平台,一面靠着高高的崖壁,另外两面是悬崖,只有一面是一道斜坡。如果有野狼群来袭击的话,那么就只能从这一道斜坡攻上来。
而这一道斜坡不算大,只有数十步开阔。当然,这对于人类而言,如果对于那些野狼来说,在斜坡两侧的那些怪石嶙峋的地步,他们也一样可以迅速通过闯上山崖平台。所以,实际,汉军将士要防守的,并非只有这数十步开阔的斜坡,而是近百步开阔的一个缺口。
也就是说,五六百人,排成了五、六排,以百人为一排,在布阵守住这一道斜坡。
顶在前面的,是刀盾兵,主要是要顶住野狼的冲锋扑咬,跟着便是两排长枪兵,他们负责击杀被顶在前面的野狼。当然,每一个长枪兵都配有短兵器,因为万一被野狼冲开缺口的时候,野狼涌进来,那么长枪因为太长,不宜对近身搏杀,所以,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些长枪兵就只能放弃长枪,用短兵器跟那些野狼近身搏杀。另外,长枪兵还配手手弩,如果野狼来攻击之前,能够有时间布阵,他们会先到前面去放射一轮弩箭,之后才会退回来。而最后面的,则是弓箭兵了。两三百的弓箭兵,将会对前方扑来的野狼进行射杀,尽可能的大量杀伤野狼,让它们形不成太过猛烈的冲击。自然,他们也是人人佩带着锋利的朴刀,一旦野狼近身,他们也只能抽刀近身与野狼搏杀。
不过,现在虽然能够隐隐听到一些狼嗷,但是却并没有发现有野狼前来攻击。所以,汉军将士也不可能直接排好阵势在迎着风雪捱冻,他们以什为单位,凑在一起互相取暖,或是披着他们带来的披风,挡着风雪。
只要哨兵发出讯号,看到有野狼来袭,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跳起来,以最短的时间布好阵势迎击野狼。
但让黄忠与黄叙感到意外的是,从天黑直到子夜时分,居然都没有遭受到野狼的攻击。并且,忽然间似乎显得特别的安静了下来。在他们的营帐之外,他们就仅只能只到呜呜的风声,居然有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一声声的狼嗷了。
两父子与一众军将都感到有点不太对劲。
黄叙在营帐内待不住了,对黄忠道:“父亲,孩儿到外面去察看一下,要不然心里总有点不太踏实。”
“嗯,去吧,要小心,莫要离开我们的营地之外。”黄忠点头同意。
在营帐之内,是可以点起火把的。
黄叙顺手抓了一根火把便揭帐出去。
出到外面,寒风从脖子钻进,如刀割一般让人感到痛切难受。狂风几乎把火把吹熄,吹得一明一灭,发出猎猎的火声。
黄叙带着的是一个竹筒做的火把,装满了一筒油脂,虽然被吹得火如随风一般要飘走似的,但是却勉强没有被吹灭。
黄叙先到前方的斜坡口去察看情况,躲在一些避风之处的哨兵向黄叙报告了情况,并没有发现有野狼从斜坡口攻上来,但是,斜坡下面太过黑暗了,看不到下面的动静。
黄叙让那些将士继续盯着,要小心,并且让他们如果被风雪刮得太厉害,最好活动活动下手脚,要不然,怕会被冷僵他们。
黄叙运转眼力,也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巡视到了斜坡口边缘地带的悬崖边上。
黄叙看着悬崖底下的乌黑,他总觉得下面可能会有什么的东西似的。心里一动,看了看手上的火把,伸手将火把上油布与竹筒内的油脂间隔开的塞子弄掉,让当作灯芯的油布直接与油脂完全接触,哄的一下,火把一下子大明。
在火把大明的同时,黄叙直接将火把往山崖之下一扔。
火把在空中打着旋,被吹刮着往下飘落。
嘭的一下,火把落到了下面的山崖脚下,油脂洒出,全部被点着,一下子发出一道明亮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