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舒残颚疈
郝仁还是没有出现。
除了之前排在穆芳菲前头的两个女人,另有两个后来于穆芳菲却先于她进手术室的女人,也做完了手术謇。
医生对这种犹豫不决的事情看多了,也不催,干巴巴地指了指走廊另一头,“那边有个茶水间,里头有座椅,你们去那儿接着考虑吧,别占着排队的地方了。”
穆芳菲二话不说,刷地就站起来,脚步不稳,迈了一步便踉跄了一下。简慈快速反应,第一时间上前掺了她一把。穆芳菲侧脸看了简慈一眼,瞬间的犹豫过后,终究没有推开她。
两人并肩朝茶水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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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茶水间,地方还挺宽敞。座椅在离饮水机三米开外的墙壁前一字摆开。
一个端了瓷水杯等水开的妇女坐在靠墙那头的座椅上发呆。另有一男的,立在窗前,脸朝着窗外小声打着电话哿。
简慈和穆芳菲在靠进门的那一头座椅上坐下来。
穆芳菲低头看看手机,过后,又失落又放心的矛盾情绪在脸上蕴开。在这一个小时之内,这种表情已叫简慈看了不下五次。
水开了,那妇女接好水,不发一言地走出茶水间,穆芳菲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缓慢得小心翼翼的背影。
简慈沉默地从穆芳菲手里轻扯过那张划价单,穆芳菲本能地用了力不放。简慈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他来了会改变你的做法吗?”
穆芳菲松了手,别过脸去,像是一时半会儿扔走了烫手山芋一般,几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我不知道。看情况再说,随机应变吧。”
“我虽然没资格发表什么观点,”简慈用大拇指捊了捊被穆芳菲捏得起皱地划价单右下角,“可是我觉得郝仁不会让你拿掉这个孩子。”
穆芳菲倒吸一口气,久久才吐出,“那你觉得他会认这个孩子吗?会喜欢这个孩子吗?在我与他隔着大半个地球和十几个小时的时差之外,再过上三五十年的时候,他还会记得这孩子的妈妈吗?”
简慈抿了抿唇,轻声道:“他至少不会主动让自己忘记。还有一部分得孩子他妈妈自己争取。”
“呵,”穆芳菲冷嗤一声,脸偏向窗外大树上新冒的绿枝桠,一时间又剑拔弩张起来,“这点你当然是了解他的。因为你这么清楚的笃定他忘不了你,是吧?”
“你犯不着吃我这种醋,”简慈将划价单塞回穆芳菲手里,也不看她,“你们面前隔着的远远不只一个我。”
“你是想说那个智障?”穆芳菲将视线转回简慈脸上,兴师问罪地眯着眼,“你不是阻碍,但你是罪魁祸首!他会娶那个智障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是福是祸、有缘无缘,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我们只不过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在走,做我们觉得对的、应该坚持的事。”简慈对上穆芳非的视线,“你苦苦爱着郝仁,不也是你的坚持吗?那么他忘不了我、我一直不接受他,这本身又有什么错?”
“说得多得意似的,那是因为你是被记得被重视的那一个!”穆芳菲不甘地咬牙切齿,划价单又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如果这样敌视与挖苦我有利于你和他的感情增进,我愿意默然接受。”简慈平静道:“你若有心去争取他,就不该只在这儿怨我。你找我来说是为了劝服郝仁,其实也无非是帮你自己多争取一次机会。可你如果还这么张牙舞爪地对我,于你自己的事情上,自然半点好处也没有。”
穆芳菲一张脸终于有了点血色,神情又讶然又戒备,“你想干什么?帮我吗?我不信你会这么好心!就像我对你从来也没安着什么好心一样!用不着你假惺惺的!”
“我没想过帮你,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是想帮郝仁而已。很早之前我就看出你对郝仁的那份心。但是我低估你了,我不觉得那份心有多真,也觉得你配不上郝仁。但是现在,我至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简慈淡然道:“我用不着假惺惺地对你,那一套,你玩儿得比谁都溜耍。我不会,更不屑。”
“别把自己说得仙里仙气的,你比我也高尚不了多少!你嫉妒顾书凝吧?你讨厌我姐姐穆静吧?你烦她们觊觎你的男人,可你为什么不去争?为什么不直接喊出来你是沈临风的女人了?你在迟疑什么?!你一天不尘埃落定郝仁的心就会一直挂在你身上?你安的什么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穆芳菲嚷起来,终于打扰了窗边打电话的那个男人。
男人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们一眼,匆匆走出茶水间去。
“遇到不对的人,它是钢;遇到对的人,它是水。”简慈喃喃道,“郝仁在我这块钢上撞得头破血流,我希望他有一个能为他化成水的人。这个人,今生不可能是我,不知道会不会是你?”
穆芳菲捏着划价单的手轻微地颤抖起来,嘴唇半张半合地挣扎,眼圈儿瞬间就胀得通红。
“简慈,在与你所有的较量里,我仅胜了你两轮。一是在你联系不上他的那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