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慈……”沈临风抬眼看我。舒殢殩獍
我漠漠地打断他,“还是连名带姓叫吧。”
他讶然,有些窘迫,“小慈我昨天……”
我沉声:“我说了连名带姓叫我!你能不恶心我吗?!”
沈临风怔然,或许不相信我会用这样难堪的字眼形容他绮。
我偏过脸。实在无力安慰与心疼他了。
从昨晚到现在,我心里为他开脱了不下千万次,理由设想了万千条,却最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我愿意相信他有苦衷,甚至宁愿相信他是被逼、被诳、被讹的,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一个事实——他与顾书凝终于搅在了一起笄。
我虽经人事已久,然而五年前与五年后都只有一个他;而他,自从有了我,无论记与不记得,也始终只有一个我……但昨晚那个事实之于我,简直堪比信仰破碎。
想念,委屈,疑惑,期待……回国前和重遇他以后的种种情绪,通通止于“不洁”。这种不洁,直接将我拉入了绝望,绝望的末端便是他与顾书凝纠缠与翻覆的画面。
我晃晃脑袋,忽然间气若游丝,“你,走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无不可惜,又急切,“简慈,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请你相信我……”
“你让我相信,让我等待,”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我愿意,甚至已经在做了。我虽然觉得累,觉得委屈,但是我以为我可以承受;可是现在,我觉得……脏。”
我闭上眼,怕沈临风的表情伤到了我自己。
良久,他声音里苦楚满喉,“不要这么快下定论行不行?虽然我们都期待着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快点到来。”
我鼻尖发酸,“我还有什么坚持的意义?尘与土,都不是我要的风景了。”
他默然,整个人似乎处于凝固状态,轻得几乎连鼻息也要没了。
在我以为他要离开的时候,他沙哑着声音,“昨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以后我就往医院赶,途中接到医护人员的电话,说在天台上找到了我大哥。她们找不到你,也不知道你的手机号,就直接打给了我。我想打电话告诉你,可是你的手机关机了;我又打给之前你用过她手机的那个护士,她说她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想你大概还在你养母那边,车都已经停到了医院门口,正要去找你,却突然接到顾书凝的电话。她……”
我心如刀剜地替他接下去,“她又犯病了。”
沈临风哑然,答案不言自明。
“虽然我与她确立了关系也订了婚,但我还是有意识地一直疏远她,前一段时间,大多数时候是Lisa住在她公寓里照顾她的。这段时间,是顾书饶在照顾她。可是昨天上午,顾书饶临时去了h城,所以……”
“无可厚非。”我冷笑着点点头,“你们什么都不是的时候你已经被顾书凝这样牵制住了,更何况,现在你是她明正言顺的未婚夫。”
沈临风声音透露着一丝焦躁,“我一直在努力找法子治她的病,就是为了还她一份救命的恩情。我不能让她在我手里出事,小慈,我大哥也救过你的命,这种心情,你能够理解的是不是?”
“我理不理解无所谓。无论是顾书凝牵制你的方法还是你无奈的原因,不外乎就那两个。所以你真的用不着再多解释了。你在这里,让我觉得心头沉甸甸地压了一块铅,出气都不顺畅了。”
我哀漠大于心死的表情叫沈临风紧张,他情不自禁地捉住我一只手合在掌心,“我打算去看过她之后就回医院找你,可是我喝了她给我的水以后突然觉得很困……我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会给我下药……”
我心里咯噔一跳,眼睛瞠开瞪着他,两滴眼泪不争气地滚出来,“你想不到?你又没有想到?之前有个江琳达,你想不到她是那样的人,你想不到她对你疯狂的感情;现在是顾书凝,是前后两次成为你未婚妻的顾书凝!你居然也没有想到?你们不是少年玩伴吗?你们不是谈过恋爱吗?你与她相处的时间甚至比我还久,你不了解她?你会不知道她的为人处事?是你太过相信她的本性纯真善良,还是你自己太过愚善?!”
沈临风的手被我甩开,我那点力道因为怒气太盛而刚猛无比,险些将他的椅子掀翻。
他愁眉苦脸,焦急万分,飞快地再次贴上来,一副百口莫辩的神情,“你别这么激动,我觉得我和她其实……”
“你走!”我沉声下了命令,“我不想再听你说了!”
沈临风不为所动,沉着地执拗,“小慈,谢谢你肯让我解释昨天的事。我再多央求你一点点——请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过程怎么样,结果都不会变。我跟你保证:我的人,我的心,全是你的。这辈子,即使化雨成灰,我都不离开你!”
我抹了把横流不止的泪珠子,又痛又恨,恨他与顾书凝一夜春风,恨自己即便这样痛了还会为他的誓言感动与涩然。只是,越感动越绝望。我赶不走他,真恨不得立时来道惊雷将我和他同时霹了,来个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