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电话有节奏的的连接声,转变成了忙音,她不是个情绪化的人,从来不会因为小事生气。
但,此时此刻,深更半夜,她忽然就非常生气,用力吸了口气,再次按下那个号码,和刚才一样,传到耳边的已经是甜美的关机提醒声。
如果不是她刚才够清醒,真的会以为是睡意朦胧出现幻觉了。
王带弟自从温叶清去世后,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宣泄出来。
有人说,情绪压在心里其实是最可怕,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发泄出来,把床上的枕头被子都扔到地上后,气喘吁吁,浑身乏力的同时,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拿过手机,按下营运商的客服电话,哪怕已经是深更半夜,电话那头传来的客服声音,依然甜美,“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王带弟堵在心头的怒火,在听到这样一个甜美的嗓音时,缓解了不少,用最简洁的语言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电脑那头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最后以号码并没注销,依然有人在用,结束了本次的客服。
王带弟想打电话给温郁问一下那个号码是怎么回事,毕竟温叶清的葬礼是她一手操办的,她是最有可能知道那个私人号码去向的人,想到温郁正在赶飞机,而且以她的身份真的不再适合关心温叶清的任何事,她一通脾气发过后,也就作罢了。
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依然毫无睡意,她去厨房倒水喝,隐隐约约,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只是种感觉。
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发生,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就好像被人蒙住双眼朝前走。
前路是平坦是坎坷,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却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咬着牙继续朝前,和赌桌上一掷千金,把家产全部压在最后一把,一念之间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
千里之外,正当温郁为会不会赶不上班机忐忑不安时,陆希南已经下了飞机,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张忠召派了专门的车来接他。
车,自然是挂着军牌的军车,陆希南没什么行李可取,大步朝出口走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个戴墨镜的男人,看着就是个正常的旅客,其实呢,他在越过陆希南时,飞快的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朝取行李的地方走去。
陆希南的脸色始终平静如水,朝出口走去,然后看到了来接他的战士,再接着,他就坐上了车,俊逸的脸上始终挂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一个小时后,夜幕中疾驰而来的军车,拐进西南某个县城的县级医院,已经是后半夜,张忠召却还没睡,陆希南就是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去敲响他的门,“老师。”
外人在,他叫他张院长;当没人时,他一般称他为老师。
张忠召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倦意,“进来。”
陆希南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台灯下,那个老人还在研究最新的治疗方案,他没有说话,就是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那样站在他身边。
橘黄色的灯光,照的他的脸昏暗不明,陆希南却是清清楚楚看到他比起上一次,又不知道白了多少的双鬓,心里微微的一软,开口叫了声:“老师。”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张忠召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来了啊。”
陆希南点点头,很轻的“嗯”了声。
“你小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张忠召拿下老花镜,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我……”陆希南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刚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抿紧了嘴巴。
张忠召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最得意,也是当成接班人培养的门生,一声冷笑,挖苦道:“陆希南,看样子,你真的是翅膀硬了,连我问你东西,你都不肯说了,色令智昏啊,你小子,怎么也就逃不出这个俗套呢!”
话一开始的确是挖苦嘲笑,到最后却是带着深深地叹息,看样子,他对最近陆希南的表现真的很失望。
“老师,对不起,是我让您失望了。”陆希南低下头,很诚恳的说着。
张忠召一拍桌子,怒道:“陆希南,你是让我失望了,但是,最失望的,不是我,少了你陆希南一个,难道武警医院都存活不下去了吗?我告诉你,不止是少了你一个陆希南,就算是少了我一个张忠召,少了任何一个人,这个地球照样转!”
这么多天,他白天去疫区给病人诊治,晚上回来还要研究最新的救治方案,基本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真的很累了,是双手支撑着桌子才勉强站了起来。
陆希南看到了,忙去搀扶他,“老师,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呀!”张忠召看他真知道错了的样子,也心软了,语重心长道:“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看到你这副样子就心烦,还不快点滚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要去疫区。”
……
陆希南不是没有睡过高低床,甚至比这更差,甚至在连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