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是一名采矿工。他來到黑岭已经有五个年头了。
五年前。他和同村的伙伴到外面去打工。结果却扑了个空。沒有找到工作。
同村的伙伴都打算回家。來年再说。
毕竟在大城市中。他们沒有根底。也不爱求人。想找个踏实工作很难。还是回家以后。在村里人的介绍下。才能找个可靠的工作。
但是柱子却不这么想。他身强力壮。凭气力吃饭。他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工作。
何况开弓沒有回头箭。如果就这样回去。连个盘缠钱都沒挣到。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
柱子的伙伴执拗不过他。都纷纷离开他。踏上了回家的路。只剩下柱子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当柱子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看着匆匆忙忙的人群时。却不知从何着手。
柱子有些后悔。虽然这次打工不顺。可是回到家中。总会有一碗热饭等着他。而在这凄冷的街道上。面对着陌生人漠视的面孔。从他心底不由升起一股剌骨的寒冷。
就在柱子痛批他的决定时。一个脸色白净、戴着眼镜的男子走到他面前。
柱子的苦难就是从那里开始的。这个毒蛇一样的眼镜。
可是柱子当时沒有看穿眼镜。眼镜温暖的问候、耐心的引导、热情的解说和丰厚的回报。把柱子带到了闭塞偏远的黑岭。加入了采矿的队伍。
柱子不笨。他一到黑岭。就查觉到这里气氛不寻常。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总是不怀好意地盯着他冷笑。仿佛把他当成了稀有的燕窝鱼翅。
他一进入黑岭。眼镜堆在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冷了下來。使柱子想起咬人的毒蛇。
眼镜告诉他。把他从大城市带到黑岭。已经花费了他不少钱财。他必须通过采矿來还债。而且每日他的花销也要以采矿所得來换取。
柱子不敢反抗。因为和柱子同來的一个人因为大声抗议。立即就招來几名壮汉的拳打脚踢。
他们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在他身上、头上乱踢乱踹。
等他们停歇时。那个人已经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柱子无奈。开始了他的采矿岁月。
柱子身强力壮。人也不笨。只要还清了自己的债务。他就能离开这里。
每天只要采上一麻袋矿石。就能换來一天的饭食。然后再采上一麻袋矿石用來还债。用不了一百天。他就能逃离黑岭。
然而柱子想得太简单了。眼镜和他的帮凶总是能够让柱子欠上新的债务。一顿丰盛的饭菜。一件粗糙的衣服。甚至是采矿工具的磨损。也会增加百袋矿石的债务。
因此。柱子所欠的债务到目前为止。反倒比刚到这里时增加了两倍有余。而他到黑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年。
柱子从其他采矿工处了解到。这个矿是眼镜自家的私人矿脉。他们卖通了这个地区的所有管事人员。他们在这里就是杀了人。也沒有人敢管他们。
有几个采矿工在这里采矿已经超过三十年。他们甚至已经糊涂到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每日拼命采矿。以换取一天的伙食。
柱子心如死灰。认了命。
可有时他不免会想。他应该不会在这里采一辈子矿吧。
村里有名的油嘴子醉半仙在一次醉酒以后。曾经给他看过相。说他年少时或有坎坷。可随后却是一帆风顺、享得富贵的好命呀。
醉半仙虽然胡吃混喝。可是有几桩事情还是算准了的。柱子唯一的希望。就是醉半仙给他看的相能成真。
就是这个希望。支撑着柱子每日采矿。好好活着。希望自己的苦难早日结束。
这天。又到了采矿换取饭食的时间。柱子把半日辛苦采得的一麻袋矿石交给看管人。便去井上领取食物。
领取食物的采矿工不多。在眼镜的规定下。让采矿工分批领取食物。因此除了十几名采矿工外。四面站立的全是眼镜手下的打手。采矿工稍有不听话的举动。就会招惹这些打手无情的饱打。
柱子紧紧攥着手中的饭票。在人群中缓缓往前移动。希望不要招惹到这些打手。
在前方。麻杆正在领取饭食。他缩着身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麻杆的真名叫什么。沒人知道。他身体瘦小。沒有气力。每日只能勉力采够一麻袋矿石。除了换得饭食以外。便再无余力还债。
因此他的债务越聚越多。无论如何是还不情了。
分配饭食的胖子看着麻杆。气就不打一处來。不见他采多少矿石。吃饭时到挺积极。每每都抢在人前。就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也不知道他把饭食都吃到了哪里。
胖子便给麻杆少打了一些饭菜。希望教训他一下。
可是麻杆哪里能依。这可是他拼死拼活才挣得的。凭什么给他缺斤少两。
麻杆的抗争只能招來更多的麻烦。两名打手立即走了过去。对着麻杆又踢又打。很快。麻杆满脸就鲜血淋漓。在地上缩成一团。
然而。两名打手并不停手。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