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
分析到这个份上,幕后黑手是何方人氏,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冯保便拿目光扫着孙怀仁,不怀好意的冷笑着,别人不知道,冯督公可知道这家伙的底细,原本只想着让万历逊位这一层,没考虑孙怀仁,等秦林把对方的目的厘清,除了这个和白莲北宗有牵扯的家伙,真凶还会是别人吗?
秦林却没有急着说出答案,而是将那装着小船熏蒸的箱子一指:“陛下,太后,这箱子里面的小船,此刻已经熏好了。”
“快拿出来看!”万历急不可待。
秦林带上素绢白手套,将箱子掀开,等烟雾稍微散开了点,就把小船取出来,托在手心展示。
只见小船内外好几处指印清晰可辨,因为是用熏蒸法,燃烧松香和樟脑取得的,那指印颜色灰黑暗沉,好似地狱魔鬼留下的痕迹!
孙怀仁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可看到这几个指印,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秦林心中冷笑不迭,故意装模作样的道:“昨夜客用饮酒耍诈,并没有完全醉死,他说隐约听到被害的宫女喊了一声‘孙公公’,嗯,那么这里的几位孙公公就都验一验指纹吧。”
孙海、孙德秀两位是戴罪之身,巴不得快点还自己一个清白,齐齐伸手沾了红印泥,在白纸上打了手印。
秦林并不急着去看,而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孙怀仁:“好像还有一位孙公公?”
孙怀仁干笑两声:“咱家、咱家昨夜又不在曲流馆,这个就、就不必了吧……”
话音未落,他忽然双足一蹬,飞身就最近的王皇后扑去,伸手要去掐她脖子。
哪里来得及?
冯保被秦林点醒,提前就有了准备,孙怀仁身子刚动,几名练过武的小太监就抢在前头,龙爪手、大擒拿功、虎鹤双行,饶是孙怀仁武艺不弱,顷刻间就被制住浑身要害,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王皇后吓得满脸煞白,声音打着颤儿:“孙、孙伴伴,你这是……”
“哼,”万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孙怀仁怒道:“朕的皇后,你还没想明白?就是这个一直跟着你的孙怀仁,他想害朕,想搅乱咱们大明江山、断送我大明社稷!”
王皇后瞠目结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万历此前的确对她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可这么公然斥骂,还是头一遭呢,叫她吓得实在不清。
秦林却心头一叹,孙怀仁临末了这一扑,倒是把王皇后洗得干干净净了。
果然李太后叹口气,摇着头劝儿子:“皇后想必也是被人欺骗,蒙在鼓里的吧。你要是逊位,于她有害无益,她这个皇后难道情愿变成皇嫂?何况最后你也看到了,那凶手还想害她哩。”
王皇后一直以来做乖儿媳妇终于有了回报,涕泪交流的跪在李太后和万历身前乞求原谅。
李太后双手把儿媳妇搀扶起来,万历想想觉得母后说的有道理,脸色便没有开始那么可怕了,但终究无法完全释怀,对王皇后冷冰冰的板着脸,非但她今天做的努力完全白费,就算和以前相比,态度都更差了些。
谁叫王皇后误信奸人呢?没有废后,就算是运气了,丝毫怨不得别人。
可她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了,秦林分明察觉到王皇后投来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怨愤。
“孙怀仁,”秦林看着动弹不得的真凶,笑着揶揄道:“或者我应该叫你孙晓仁才对?”
“无所谓,”孙晓仁死鸭子嘴硬,穷凶极恶的狠狠盯了眼秦林:“我圣教光照天下、福泽四海,无生老母在上,迟早将你们这群魑魅魍魉通通绞杀干净!来,要杀要刮爷不皱一下眉头!”
往日在王皇后身边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孙公公,竟然顷刻间便成了凶神恶煞的白莲教徒。
李太后一叠声的念佛:“阿弥陀佛,这才是执迷不悟呢!就算阎王爷也不饶你,把你发在十八层地狱里头,岂不苦也?”
孙晓仁状若癫狂,横眉立目的道:“哼,爷信无生老母,自然回归真空家乡,地狱还是留给你们吧,哈哈哈……”
几个武艺高强的小太监抡起大巴掌,噼噼啪啪抽了他一顿,可看孙晓仁那样子,是绝对不会迷途知返的。
这家伙,被洗脑洗得很彻底啊!秦林摸了摸下巴,暗自思忖。
说实话,为了到皇宫卧底,可以把自己小弟弟割了,如此心黑手狠的角色,就算被擒也必定不肯乖乖就范。
万历扶着一个劲儿念佛的李太后:“母后,夜深了,您万金之体,犯不着和这种逆贼计较,您先休息,有秦将军,嗯,还有冯督公经办案子,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本来依着万历的性子,是不想提冯保的,可这件事解释开来,确实是白莲教想挑拨朝廷内争,他再和冯保斗气,岂不显得幼稚无能?
张居正则微微一笑,但愿今天之后这位学生能够多明悟一些事情吧,从这个角度看,倒不一定是件坏事。
冯保也知道进退,赶紧拱手禀道:“老奴必不负陛下重望,这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