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到了吏部尚书王国光、户部尚书张学颜、兵部左侍郎代掌部务曾省吾、礼部尚书潘晟、工部尚书李幼滋、锦衣都督刘守有、蓟辽总督耿定力、蓟镇总兵官戚继光等老熟人,一个个对秦林都热情的很,只是人多嘴杂无法深谈,互相之间也就寒暄几句,就各自朝着相府里头走。
秦林注意到京师车营参将俞大猷并没有来,这位老将军还是一如既往的牛脾气。
新科进士倒是来了不少,礼部会试的会元、殿试榜眼萧良有就拿着卷书画之类的东西,由众多同榜进士簇拥着走过来了。
“萧榜眼,你好啊,”秦林笑眯眯的,故意大声打招呼,“顾兄、孟兄、魏兄、刘兄怎么没有来呀?本官读书有些不解的地方,还想向几位解元公请教呢!”
秦林执掌北镇抚司,对顾宪成等人的动向了如指掌,据北镇抚司属下锦衣密探汇报,顾宪成、孟化鲤、魏允中、刘廷兰等人自称要“以气节相砥砺,绝不屈服于厂卫鹰犬,绝不低眉折腰事权贵”,说白了就是下要和秦林对着干,上要和张居正对着干。
他为什么明知故问?
正准备往相府里头走的王国光、张学颜、曾省吾等六部堂官,闻言脚步一顿,被秦林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提醒,立刻注意到顾宪成等人没有来。
这群江陵党的大佬齐齐皱了皱眉,倒是没说什么,各自走进了相府。
萧良有见状万般无奈,朝秦林一揖到地:“顾兄他们一时激愤,如有得罪,小弟替他们向秦将军道个歉,还请秦将军将来手下留情。”
传胪大典上朝廷就宣布了,新科进士不录庶吉士,全都直接放六部观政,所谓观政就是实习,让饱读诗书的进士们在部堂衙门学习怎样处理实际政务。
顾宪成等人到现在还死不悔改,江陵党的尚书侍郎们没注意到这群小角色的动向就罢了,偏偏现在秦林故意点破这层窗户纸,等他们到各部观政,那还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榜眼萧良有倒是个厚道人,本来和顾宪成不大对付,前段时间还有点互相争风、别苗头的意思,可现在顾念到同榜之谊,还替他们求情呢。
旁边有几位晓得秦林脾气的,都肚子里好笑,咱们秦长官可是号称“以德报怨”、“宽宏大量”啊,顾宪成得罪了他,不好好报答一番岂肯轻轻放过?萧良有替顾宪成求情,搞不好连自个也搭进去!
新科进士当中有几个格外乖觉的,已主动离萧良有远了点儿。
没想到秦林倒是呵呵笑着拍了拍萧良有的肩膀:“你这人……不错,哈哈!倒是交朋友得注意点儿,太老实怕要吃亏,别人拿你做了垫脚石,你还不知道呢!”
那几个忙不迭躲开的进士,面皮就有些发红了。
萧良有还准备说什么,被同伴挽着手拖开了,走老远才小声告诫他:“萧兄和厂卫鹰犬废什么话?秦某人阴险毒辣,咱们有大好前程,犯不着和他硬碰。”
“愚兄看来,秦将军也并非传言中的冷酷无情……”萧良有自言自语道。
秦林慢慢走向大门口,一眼就看见大管家游七站在台阶下面迎客,见了诸位客人就热情的招呼,只不过笑容里头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各人心照不宣了。
宰相家人七品官,到游七太爷这里又岂止七品官?戚继光是边关大帅、武职一品,竟然笑嘻嘻的和游七见礼,口口声声称他“游贤弟”;曾省吾等部堂大员毕竟端着文臣的架子,不像戚继光那么拉得下脸,但也和游七客客气气的。
等秦林秦林走到跟前,游七腰板忽然哗地一下软下来,顿时把大伙儿吓了一跳——因为他和尚书大员见礼也没多恭谨,所以他突然把腰一弯,别的官员还以为是不小心闪了腰呢!
“小的游七见过秦将军!”游七把腰哈得极低,脸都快垂到秦林鞋面上了,也亏他这把年纪,身段还柔软灵活能屈能伸,没丢下做家奴的看家本领。
秦林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老游还是这般拘礼,你要是闪了腰,本官哪里出得起汤药钱?”
游七一本正经的道:“老奴一见秦将军就如沐春风,莫说闪了腰,就算病入膏肓,见了将军金面也就好了,比吃了仙丹还灵验。”
“合着我是人参娃呢?”秦林笑眯眯的跨进了相府门槛。
后面排着的官员见这一幕,齐齐把舌头一吐:都晓得相府大门永远对秦长官敞开,可谁也没想到,相府大管家游七在他面前,竟是这般恭谨!
秦林倒没觉得有什么,管家再大那也只是个家奴,能和姑爷比吗?嘿嘿……
抬脚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吵起来了,回头一看,丘橓被相府几个门子挡在一边,游七还是笑眯眯的迎客,官员们鱼贯而入,大家都对丘橓视而不见。
刚才丘橓领着随从,抬着副木刻对联朝里头走,结果相府家丁说他没给门包,就给拦下来了。
“我这是自己题的对联,送自撰的诗词字画从来不作兴带门包的!”丘橓理直气壮。
那看门的家丁嘻嘻一笑:“丘御史,别人的诗词字画都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