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然下着,但是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鬼楼中的情形。
仔细端详了半个小时之后,谢浪这才开始动手,锋利的刀刃在乌木表面四处游走。
木屑飞溅,四下飘飞。
不多时,一尊长寿县翁的木雕已经显现了雏形,而仙翁胯下的梅花鹿已经是栩栩如生,尽显其神韵。
谢浪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自信的笑容,手中的刀刃并不停止,又将梅花鹿的四肢和尾巴截下,腹部掏空,然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各种小机关藏于其中,再将其封合。
如此一来,只要少许的外力,这梅花鹿就可以做出各种逼真的动作,比如漫步、饮水之类的。
更巧妙的是,这梅花鹿的两只鹿角上面有小孔,仰头的时候就会从鹿角上喷出两股细细的带着香味的白色烟雾,在半空凝成福寿无疆四个字的祝语。
两个多小时之后,谢浪基本上已经完成了这件作品。不过,仙翁的面相谢浪却还没有刻画出来,因为苏苜给他的素描画像虽然已经有几分神韵,但是在谢浪看来却还不够。梅花鹿虽然已经很完美了,但是这件作品的重点在仙翁上面,所以谢浪还必须和苏苜商议一下才行。
力求完美,这正是谢浪此时的心态。不过谢浪并不知道,正是他此时的想法,后来却引出了一件离奇的事件。
看了看手中已经成品的雕塑,谢浪的脸上有了几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技艺又上了一个层次。
并且,谢浪明白在见性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手法层次的存在——明心。
心是性之用,性为心之体,离性无心,离心无性。明心,就是去感知材料的灵识,并且尝试与之“沟通”。一件材料适合做什么,往往都是选择材料的人来定;但如果让材料自己来决定成为什么东西,那又是如何的光景呢?
这就是明心。这种手法还是谢浪刚才领悟得来的,不过眼下他也只是在摸索阶段,还没有办法去领会和驾驭这种手法及境界。
但发现这种手法和境界的存在,已经让谢浪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了。
这时候,雨已经开始转小,谢浪伸了伸懒腰,将雕塑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背包里面。
“嘿,就凭这雕塑,就可以再敲苏苜请我一顿大餐了。”谢浪说道,颇有几分自得。
正要收拾起地上的蜀锦,忽地谢浪惊异地发现草图上面的那个乌龟图案旁边出现了一排小字。
要知道这蜀锦背后的草图谢浪前后已经看了无数遍,却从来没有看到什么字,这时候忽然出现一排小字,当然让他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欣喜。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因为先前下雨的时候,这蜀锦卷轴被雨水溅湿了一块,那隐藏的字就鬼使神差地显现了出来。
这真是山穷水覆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让谢浪再次燃起了希望。
“女娲缘何斩龟足”
那块地方,就显现出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既然这排字“藏”得这么巧妙,必然隐含了某些重要的线索,否则光是凭借这么一副简易的草图,想要找到那批东西的埋葬地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句话看来有些像是揭语,又像是某些神秘组织的“行话”,谢浪虽然无意中发现了这句话,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这话究竟代表什么意思。
随后,谢浪将整个卷轴都浸湿了,希望能够从中发现更多的隐藏信息,但这次并无任何的收获。
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谢浪的心情却大有好转,因为这件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另外,谢浪对于这批东西的期望值,也更加地高了,因为周旭在这上面花了这么多心思,废了这么多的周折,那么就证明这些东西当真是不简单。
“好了,知足常乐,今天找到了新线索,又学会了新手法,已经应该心满意足了。”谢浪自言自语道,拿起背包向鬼楼外面而去。
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 ※ ※
下午的时候,谢浪去了一次图书馆,查阅了清朝末期成都府的地图。
说起来,这还是沾了秦哲这个历史系教授的光,如果谢浪不是借用了秦哲的借书证,是根本看不到那些古文献的。
谢浪对着那些地图研究了半天,总算是有了一点点收获。
在一张十九世纪初成都二十七街区图上面,谢浪看到了和蜀锦草图上面相近的线条。
不过那个区域包括了乌龟碑、玉林坝、砖桥子三个地区的一部分地方,出略估计共有十多平方公里。想在这么大的地盘中找到正确的埋藏位置,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现在的城区变化也很大,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
但是相对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至少已经成功地将范围由整个成都城缩小到这十多平方公里的地盘了。更何况,谢浪隐约觉得,那个乌龟碑搞不好和草图上面的乌龟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
等谢浪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泡汤了。
这时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