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梁惠王上》:“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是率兽而食人也,”
第一章 飞云豹子
三年了,
山中无岁月,转瞬便是三年,
但是对于杨戕來说,三年以來,每一天对他來说,都是无比痛楚的煎熬,
仇恨可以改变一个人,而巨大的仇恨却让他变得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无论从外表还是内心,他都不再是一个人了,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以前的英姿,头发已经花白,而且很乱,几乎是如同乱草一般堆在头上,脸上的线条就如同一道道利刃,令人望而生寒,半合着的眼睛似乎是显得沒有半分神采,但是那一闪而沒的凶光,却让人不敢正视,
今日,杨戕又一次只身攀缘上了雪山顶,
山下面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但是这山顶的风雪仍然不小,
如同遇到一个无形的屏阻碍一般,风雪虽大,却始终无法落在杨戕身上,只得向他身周围落去,
杨戕看了看山顶上的积雪,似乎在找寻着什么,而后他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一块被冰雪覆盖的巨大的山岩之上,
这时候,他冰冷的目光变得有点微微的暖意,
对着山岩,杨戕举起右掌,缓缓地挥了过去,如同在抚摩一件珍奇的宝物一般,在他的掌风之下,牢牢盘踞在山岩上的冰雪就如同遇见了烈日一般,很快就冰释消融,露出了灰黑色的山岩壁,
杨戕望着那高约三丈的岩壁,目光凝聚在岩壁的中央,那里赫然写着两行字:爱妻舒茹之墓,爱妻露伊之墓,
虽然舒茹、露伊跟杨戕并无婚约,但是此时的杨戕,又岂会去理会世俗的礼遇,更何况他早已经不是世俗之人,
杨戕望着那两行字,叹道:“舒茹,当日你为了让我多半刻的逃命时间,而落了个尸骨无存,只能暂时将你安葬于此,杨戕实在是有愧于你,至于那些杀你的人,我会让他们受尽痛苦折磨而死的,待我手刃仇人灭了黄山剑派之后,再将你移葬于黄山的莲花峰,让那些道士日日都在你面前忏悔,”
“露伊,”杨戕接着道,“今时今日,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说,只有我们两人才是同类,我的身体早就不是人的身体了,却又何必保留着人的什么狗屁道德、礼仪,我就是我,非人非兽,亦人亦兽,或者就是兽人,兽人应该有兽人的生存法则,也自然有他的复仇方式,”
“今日过后,我就将回到中原复仇,杀尽我要杀之人……”
※ ※ ※
从雪山上下來,杨戕刚刚踏足草原,忽然听见远处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有江潮涌动之势,
杨戕举目望去,就见一大群野马从远处飞奔而來,数量之多,不下千数,将整个草原都惊得动了一起來一般,
杨戕这三年一直与野兽为伍,自然知道这些野马的习性,也知道他们素好奔跑,不禁猛地聚气,发出一声长啸,
那群野马听见杨戕的啸声,如同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立即向杨戕所在之处冲了过來,
只因为杨戕今日想回中原,却偏偏无坐骑可用,正好遇见了这群野马,他如何能不用上一用呢,于是便用兽语将这些野兽给唤了过來,
“想不到露伊所授的兽语如此凑效,”杨戕看着狂奔而來的野马群,忽然目光被一头奇异的马匹所吸引住了,寻常野马大多是土黄色,鬃短而直,尾部的长毛在下端,还有一条黑线从马鬃到尾部,而唯独那一匹野马却是全身呈现黑白相间的斑点,狂奔之下,竟然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
“飞云豹子,”
杨戕心头不禁一喜,野马的奔跑能力已经较驯服的家马为优,而这“飞云豹子”却算是野马中的异品,可说是万中无一,比之以前庸王送与他的那匹“玉蹄朱龙”,更要胜得一筹,
见猎心喜,杨戕索性停止了啸声,向野马群疾奔了过去,
要知这千余匹野马齐头狂奔,那阵势可是不小,一旦被这些野马给撞翻在地的话,只怕立即就会被后面的马给踩成肉泥,杨戕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他自信以他的身法速度,足够在这些野马群中穿梭自如,
杨戕一接近马群,就立即施展身法向那匹飞云豹子靠拢,
但那飞云豹子不愧是马中异品,极是有灵性,它见杨戕施展身法而來,似乎料到了杨戕必定是想捉它,便向着跟杨戕相反的方向跑了去,它周围的野马都被它给挤了开,
不一会,杨戕就见那飞云豹子离开了野马群,向着草原深处狂奔而去,
“嘿,那我们就來比比速度好了,”
杨戕此刻也來了劲头,发誓非要将这飞云豹子驯服不可,杨戕飞身一跃,脱离了野马群,然后脚下一发劲,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那飞云豹子的方向疾射而去,
飞云豹子在这草原上纵横了数年,从沒有什么东西可以追上它,所以它一离开野马群,就觉得杨戕休想能追上它了,
“好家伙,只怕这东西果真是比豹子还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