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來的优雅和从容,让朱温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朱温隐隐觉得韦庄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可他想了很久却还是沒有想起來在哪里听说过,猛然间他感觉到韦庄的样子与韦凤有三分相似,不由的心中一震,道:“韦先生,你祖上可是京兆府杜陵人氏,”
如今的韦庄不过是王建的幕僚,实际职务是西川节度使衙门的掌书记,说白了就是一个秘书,沒有正规的品级,不属于正式官员,朱温能够一口说出自己的籍贯,不得不让韦庄很是震惊,
韦庄急忙抱拳道:“梁王真是有心人,卑职正是杜陵人,祖上曾是先朝宰相韦见素,”
朱温心中更是认定这个韦庄就是韦凤失散了近二十年的兄长,当即激动的道:“韦先生家中还有什么人,可有兄弟姐妹,”
韦庄神色猛的一黯,道:“本來有一个妹妹,却在二十年前黄巢入长安的时候在长安失散了,至今下落不明,想來多半已经不再人世了,”当年妹妹韦凤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的花容月貌,青春可人,在黄巢的乱军入城后曾干过很多屠杀的事情,城中的女子更是很惨不忍睹,就连那些青楼女子都沒有被放过,何况自己的妹妹,
韦庄想起当时自己在宜春院中看到的情形,至今历历在目,韦庄想起朱温当时正在黄巢麾下为将,所以对朱温就更加沒有好感,他本能的就以为朱温当时也定然是乱军中的一员,可他哪里想得到正是因为有朱温在,才让那场动乱沒有持续下去,让多少无辜的百姓捡回了一条性命,
可接下來韦庄听到朱温的话却无异于醍醐灌顶,让一直保持着优雅从容的风度的韦庄也不得不失态了,他只听朱温道:“你的妹妹可是叫韦凤的,当年你们失散的时候你妹妹十五岁,今年虚岁三十六,我说的可对,”
韦庄急忙上前两步,两手抓住了朱温的双臂,激动的道:“你见过她,是吗,你真的见过我妹妹,她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韦庄连珠炮一般一连问出了一大串问題,之后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急忙松手道:“梁王殿下,卑职有些失态了,还望梁王恕罪,”
朱温呵呵笑道:“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哪里有什么罪不罪的,都是一家人,千万莫要客气,你也别叫我梁王了,我还要叫你一声大哥呢,”
韦庄愕然道:“这话从何说起啊,”
朱温一把拉着韦庄的手道:“我的大舅哥啊,这么多年來我找的你好苦啊,真沒想到能够以这种方式见到你,呵呵,走我们到后院去,犬子的婚礼后天才举行,你这个做舅舅的也要替你外甥张罗一下不是,虽说友裕不是韦凤亲生的,可一直都把友裕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朱温的话虽然不怎么连贯,可韦庄是何等样人,他的聪明才智那可不是吹的,在历史上韦庄不但是唐末五代时期花间派诗人的代表人物,更是前蜀的开国功臣,王建的左膀右臂,前蜀的第一任宰相,蜀国的一系列国家制度什么的都是他起草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聪明,
韦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何况现在已经五十余岁的人了,他本來就比妹妹大上二十來岁,朱温内力深厚在整个天下几乎都能排的上号的,他拉着韦庄往后院走,韦庄哪里有解释的余地,当即被朱温拉着往前走,一边走韦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说这些年來小妹一直在您的府上,”
韦庄当然知道即便是妹妹在梁王府,也不过是一个妾侍,毕竟朱温的妻子魏国夫人张氏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且如今妹妹已经三十五六岁,定然是在府上多年的了,不可能是最近才入府的,以朱温今日今时的地位,怎么会让一个半老徐娘进府呢,
甚至韦庄想莫非正是当年妹妹与自己失散以后才遇见的朱温,或者本來就是被朱温强抢去的,可这些话在心里想想还行,嘴里可不敢说出來,毕竟朱温如今的地位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罪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