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颖见朱友裕沒有说话,笑了笑道:“你还年轻,对于真正的战争你了解的还很少,打一场仗要考虑很多方面,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如果输掉了一场战争,就会有很多人被杀,甚至会影响到整个大局,关乎到整个西部战线的成败,也关乎到你爹的霸业,”
黄颖的话是笑着说的,可以说沒有一句重话,但还是让朱友裕心中有些不舒服,在朱友裕心中想來,所有人都有些看不起自己的身份,母亲在朱家沒有任何名分,甚至都不住在朱家,而是单独在附近建了一个小院儿,
平时朱温和魏国夫人张氏对他都很好,可朱友裕自己却有些自卑,似乎包括府中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他老是感觉别人不把自己当主人,因为庶出这个身份一直笼罩着他,让他在心中感觉自己仿佛低人一等一样,
所以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他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特别是对行军打仗方面,他时常跟那些军中的将领研讨一些经典的战例,他特别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真正的在战场上指挥方遒,运筹帷幄,甚至是亲冒矢石冲锋陷阵,他想用实际行动來表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他从來沒有想过要跟四弟朱友贞争夺朱温这个王爷的继承人的位置,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想凭自己的能力來遮掩自己身为庶子的身份,
朱友裕看了黄颖一眼,恭敬的道:“姨娘教导的是,是孩儿莽撞了,”
张小惠见朱友裕有些失落,赶忙上前打圆场,道:“友裕,你姨娘也是对你好,当年你姨娘也是叱咤江湖的女侠、巾帼须眉的女将,说到作战经验,她也是久经沙场,什么场面沒见过,当年她与你爹并肩作战,纵横中原无人能挡……”
黄颖笑道:“妹妹你就不要提当年的那些陈年老账了,沒得让孩子们听了笑话,”
张小惠道:“虽然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咱们几个姐妹中哪个人不羡慕你与王爷的感情,就连我这个天子亲封的魏国夫人在王爷眼中也不及姐姐万一,”
黄颖道:“妹妹你这不是寒碜我吗,如今我都是奔四十岁的人了,而妹妹你才三十岁出头,论年纪我比你大了六岁,你们还是年华正茂的时候,而我已经是人老珠黄了,”
朱友裕对他们这些长辈们的互相夸耀沒有任何兴趣,他几乎沒有听见她们在谈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人看不起,自己一定要坚强起來,不能让别人因为自己是庶子而被人看不起,
朱友裕失魂落魄的跟各位姨娘行礼,之后告辞,他独自迈步在大街上,身后远远的跟了两个家将,大公子吩咐过自己不要老跟着他,可他们哪里肯放心,如果大公子出了什么差错的话,他们这些家将就是用十条命也抵不上大公子一根汗毛,所以他们哪里肯回去,可也不敢上前乱说话,就这么远远的跟着,
朱友裕來到一家酒楼,甩了五两银子在柜台上,说然掌柜的弄一桌拿手菜,两壶陈年的好酒,最好是女儿红,千万别拿那些早已经喝腻歪了的古井贡來,古井贡酒虽然是酒中极品,但什么东西经常喝也一样会腻,
掌柜的当然认得朱友裕这个王府的大公子,朱友裕出手阔绰是出了名的,当下不敢怠慢,急忙亲自來给朱友裕泡了一壶好茶,又亲自到后厨吩咐大厨弄一桌丰盛的酒席,这才來到朱友裕的桌前,道:“大公子今天宴请哪几位公子啊,五两银子一桌酒席这种规格小店儿可未必做的出來,有三两银子已经足够了,”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二两银子双手捧到朱友裕面前,
在唐代,银子还沒有被当做流通货币來用,银子只是一种贵金属为那些大户人家之间流通,一两银子能够兑换上等铜钱一千二百枚,一贯多,平常人家一家人一个月也未必吃的了一贯钱的饭钱,朱友裕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相当于六贯铜钱,这掌柜的虽然喜欢钱财,但这钱他可不敢轻易接,
朱友裕见掌柜的递过來的银子,看也不看的接过來揣在怀里,道:“我只是一个人喝一点儿,沒有其他客人,”
掌柜的心道:“我的乖乖,一个人吃饭一顿饭就用几两银子,真是的,有个好老子就是好啊,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老子的话,哪里还用这么天天看别人的脸色,”在老掌柜心里,已经把朱友裕归类为那些败家子一类的了,
朱友裕心里烦躁,挥了挥手道:“这里沒你的事情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快上菜,先把我要的两壶陈年女儿红上來,”
酒菜陆续端了上來,朱友裕自斟自饮,虽然菜肴都是上等的山珍海味,酒是陈年老酒,可朱友裕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沒有一丝滋味,
朱友裕正在这里喝闷酒,忽然楼梯口一阵脚步声响,几个当兵的登上了酒楼,一个年轻的军官在六七个士兵簇拥之下上了酒楼,就坐在朱友裕旁边不远,那军官显然不认识朱友裕,他随便点了几样小菜,道:“兄弟们,现在是非常时期,本來想跟大伙儿共图一醉的,沒曾想平卢军王师范竟然敢派兵偷袭汴梁,咱大伙儿昨天刚回來,就碰见这种事情,你说倒霉不倒霉,”
一个小兵道:“王校尉,听说您这次护送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