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真其实并不介意去宁远军做节度使,宁远军地处边镇,朝中大臣几乎沒有人愿意去,正因为如此,胡真觉得去了那里才能更好的有一番作为,如果能够在那里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一來可以牵制交趾,二來可以和朱温的兵马南北呼应,为朱温一统天下做准备,
韩建还胁迫李晔下旨召远在岭南担任节度使的宗室薛王李知柔來华州行在,调同平章事徐彦若为岭南东道节度使,
岭南东道治广州,与容州距离虽远,可都在南海边沿,地处偏僻,多为朝中有罪的臣子流放之地,两人得以同行,路上也不寂寞了,
朱温听到韩建劫持天子的事情,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在明明有机会可以拦下韩建的情况下依旧沒有出兵,这一下不光是朱珍等武将有些看不透朱温的想法,就连敬翔和李振都有些纳闷儿,不知道为何这么好的机会朱温会放弃,
朱温的东平郡王府的议事厅上众人都一言不发,看着朱温,想听朱温的想法,
朱温面色平静如水,道:“如今各路藩镇并起,以至于民不聊生,我若想平息叛乱,就要名正言顺,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别看现在我们拥有中原数镇,兵力逾百万,可能否抵挡各路大军的联手进攻,”
众人不语,沉默许久,敬翔道:“可如今李茂贞占据关中,焚掠长安,主公不能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万一让李克用借助先登,岂不可惜,”
朱温摇头道:“李克用麾下大将李存孝已经到我的麾下,猛将薛阿颤自尽,老将周德威年迈,加上连年征伐,攻吐谷浑、卢龙镇,前些时日又与王行逾大战,现在正兵力疲惫,将士正需要休息,如果他想发兵关中,定然要联合卢龙刘仁恭,可刘仁恭明里依附李克用,暗里却笼络幽燕勇士,其志不小,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刘仁恭定然不会出兵,”
朱温顿了顿,见众人不接话,接着道:“如此一來,以李克用的为人,定然要出兵攻打幽州,李克用以疲惫之师攻打刘仁恭,胜负难料,一旦李克用战败,不但幽州脱离了河东的控制,李克用进军关中的打算更要成为泡影,”
李振击掌赞道:“对,李克用不能进关中,李茂贞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长安为恶,必然被各路勤王兵马视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且不论各藩镇是为了瓜分凤翔还是为了真正的勤王,李茂贞都必定实力大损,至于韩建,他凭同华弹丸之地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不知量力,只要主公想,随时都可以攻下华州和同州,”
敬翔却道:“可关中百姓会在战乱中死伤多少,”
李振沉声道:“子振兄,如今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而不仅仅是为了关中,更不是为了腐朽不堪的李唐王朝,主公虽然兵强马壮,可如果不能在最恰当的机会一举而平定关中众镇,恐怕就会遭到各路大军的联手抵制,如今不是考虑妇人之仁的时候,还望子振兄能够理解,”
李振刚跟朱温不久,可此人文武双全,也是名将世家的后代,每每能够揣摩朱温的意图,还能够做出更加细致的分析,并能够从朱温的只言片语中推理出更多的利益关系來,可以说此人是天生的谋士,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都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
敬翔为人中正平和,精于吏治,善于理财,对用兵之道也有很深的造诣,只是兼顾的东西多了,难眠多而不精,是以论谋略,就比李振略微逊色了一些,更重要的是敬翔为人宽厚,勤政爱民,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李振说的那些,他只是想解救关中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已,
敬翔看了看朱温,朱温毫无所动,敬翔叹了口气,心道:“主公变了,如果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兵关中,可现在他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而让关中的百姓遭受荼毒……也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霸主,或者成为曹操……”
朱温叹道:“如果想让战争停止,就要用武力威慑的住众藩镇,可无论是谁都沒有这个能力,韩建为了怕李唐王室不服,一定会解除诸王的兵权,并杀人立威,一旦韩建如此做了,恐怕他就会像李茂贞一样同样造到群起而攻,到时候就是我们进军关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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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薛王李知柔來到华州的时候,韩建以诸王谋反,要谋杀自己和天子为由,把诸王囚禁在十六宅,杀捧日都都头李筠,杀通王、覃王、薛王等李唐宗室十一人,天子李晔敢怒不敢言,
群臣噤若寒蝉,
乾元四年,李克用约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一起出兵关中勤王,刘仁恭按兵不动,李克用大怒,亲帅大军三万攻卢龙,正逢大雾,在蔚州城外的木瓜涧遭遇刘仁恭的大将杨师侃伏击,伤亡近两万人,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军晋阳,
可李克用依旧虚张声势,扬言要入关中勤王,静难军、定难军、山南东道、宣武军都表示要入关中勤王,虽然大多都是虚张声势,可李茂贞依旧有些坐不住了,忙向昭宗请罪,并愿意出钱十五万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