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溥愕然回头。看着刘金枝的眼睛。疑惑的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刘金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缓一些。淡淡的道:“怎么说我们也做了将近三年的夫妻了。临死之前。你就不想在抱我一下吗。”
在这一刻。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枭雄时溥。这个杀人如麻冷酷无情的时溥。他的心也不由的一暖。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如果我不是贪恋富贵和权力。如果我不是割据一方的藩镇。如果我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的话。我和她一起在深山中种地、养蚕、织布。再养一群鸡鸭。生一群孩子……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时溥这个冷酷铁血的汉子眼中也有晶莹的泪光闪动。自从记事的时候起。他就从來沒有流过眼泪。这时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他张开双臂。迎向了刘金枝。跟做了近她三年的夫妻。现在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以前他虽然疼她。爱她。却因为她本來是尚让的妻子。而尚让又是自己杀的。不免对她有些提防。现在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错的多么的离谱。如果可以重來的话。他宁愿放弃自己的霸业。放弃自己的地位。放弃自己的权利和财富。陪她隐居深山。过那种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忽然时溥感到心口一凉。他猛然一震。茫然的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插着一支匕首。鲜血正顺着匕首流出來。染红了那只晶莹剔透的握着匕首的纤细手掌。时溥一脸的不可置信。他茫然抬头。看着刘金枝。想说话。却从嘴里冒出了一串血泡。
匕首直接命中了心脏。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法挽回他即将死亡的命运。浑身的力气正迅速的消失。手中的铁弓也抓不牢了。“呯”的一声摔在了燕归楼的木质地板上。
时溥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的手徒劳的向前挥舞了一下。而刘金枝却已经向后退了五六步。就这五六步的距离。却仿佛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刘金枝喘着粗气。刚才那一刀。仿佛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现在她手中那柄匕首还插在时溥的心口。手中已经沒有任何可以攻击的武器了。她看着嘴里冒着血的时溥。恨恨的道:“狗贼。我忍了你三年。就是为的这一天。是你杀了我的丈夫。还霸占了我的身体。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竟然跟我谈感情。你也不觉得恶心吗。”
由于刘金枝力气小。虽然刺中了时溥的心脏。却刺得不深。而且那把匕首沒有血槽。一时间血放不出來。所以时溥一时半刻还沒有死。时溥面容扭曲。满是痛苦之色。想上前抓刘金枝。脚步却似乎有千斤之重。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刘金枝看着时溥的样子。心中害怕之极。见时溥并沒有反抗的力气。这才放下心來。继续道:“这些都是跟你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你无力保护她们。却要她们跟你陪葬。你于心何忍。小琪平时多么乖巧的一个女孩子。竟然就这么被你冷酷的杀死。你还有脸说你她们是你的女人。你根本不配。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时溥怒极。脸色涨得通红。他想张口大喊。一张嘴却从嘴中喷出了一口血箭。就此昂天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可他手中的火折子掉在了洒满菜油的木质地板上。火焰迅速点燃。楼上的一众女子急忙拉着刘金枝向楼下冲去。只有时溥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火焰中。很快就被火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