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立这小子虽然不忿。可东川向來兵力就不怎么强。说白了这次造反简直就是找死。
李唐的天子李儇说白了就是一个傀儡。田令孜说什么就是什么。田令孜让李儇下诏罢免了杨师立的官爵。任命陈敬瑄为西川、东川、三南西道都指挥使、招讨使、安抚使。等于把三川的军政大权全部给了陈敬瑄。
并任命眉州防御使高仁厚为东川留后。领兵五千讨伐杨师立。杨师立其实就是一个庸才。跟高仁厚这样能征善战的人打简直就是找死。败亡只是迟早的问題。
却说尚让兵败逃走之后。黄巢大怒。准备大举进攻汴州。可现在连日大雨。汴河河水暴涨。一时间过不了河。黄巢的大军就驻扎在汴河西岸的王满渡渡口。黄巢心中暗想:度过汴河到汴州就是一马平川了。唉。这老三也不知现在怎么了。老是跟我作对。他投靠了朝廷我都沒有找他的麻烦。现在他竟然联合李克用等人來对付我。难道我黄巢是好欺负的。这次进攻汴州。一定要生擒老三。老三实在是个人才。若是杀了的话岂不可惜。
却不知这时朱温的大军正在对岸的中牟县城。朱温亲自坐镇。朱珍、庞师古、张存敬、徐怀玉等大将都在城中。早已准备好了人马对付黄巢。朱温听从了敬翔的策略。乘黄巢半渡而击之。
可连日來的暴雨把黄巢的大军阻隔在了汴河西岸。朱温也只能时刻派出斥候关注着黄巢的动静。其实朱温并不想为难黄巢。只是这些年來黄巢转战南北。几乎打遍了大半个中国。可黄巢一直在破坏。从來沒有真正的为天下黎民做过什么。
自己曾经治理过的地方本來有希望可以作为根据地逐步发展的。可黄巢他们已经习惯了流窜作战。根本不希望在一个地方停留。也就是在打下长安之后。在长安停留了三年多的时间。算是最长的了。
可黄巢他们在长安并沒有给百姓们带來安乐的生活。而是疯狂的抢夺李唐的府库和长安百姓们的钱财。如此行事哪里能得天下。朱温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得民心者得天下。可黄巢虽然听进去了。可真正把持大齐朝政的是尚让、孟楷、赵璋他们。他们都是江湖草莽出身。哪里会在乎百姓们的死活。
一次次的民变。官军一次次的围剿。各路藩镇一次次的冲击。朱温在外血战。而尚让、孟楷他们却从來沒有在乎过朱温的处境。似乎在他们心中想來朱温就是常胜将军。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朱温出马就一定能够搞定。朱温一次次的打退了唐军。这也让他们对朱温有了一种信心。而且在孟楷、尚让他们心中朱温就是一个打仗的工具。
直到朱温一度被困之后。他们依旧天真的以为朱温可以再一次的化险为夷。甚至他们在听到朱温投靠李唐的谣言之后竟然派了严实这个家伙去同州监军。朱温从夏阳的突围更坚定了孟楷、尚让等人的信心。在十万大军汇聚同州的时候。依然沒有派出去一兵一卒救援朱温。这如何不让朱温寒心。而这一切。黄巢根本就不知情。黄巢只是把一些主要方向告诉尚让、孟楷他们。主要的政策实施还是需要他们來完成。
可这就造成了巨大的失误。尚让、孟楷、赵璋他们都不过是一些草莽英雄。哪里有治理天下的能力。若说管理帮会的话还差不多。可治理天下这种事情怎么能同治理一个帮会一样呢。所以黄巢重用这几个人。注定要失败。
朱温脑中的思绪纷乱如一团乱麻。黄巢父女对自己的恩情自己还沒有报答。现在竟然要亲自带领大军攻打他们。这如何不让朱温感叹世事无常。
就在这时。朱珍从外边急匆匆的进來。道:“三哥。雨停了。上游的雨昨天就停了。现在汴河的水位已经开始下降。顾及明天黄巢的大军就能渡河。”
朱温问道:“王满渡渡口咱们的守军是多少。”
朱珍道:“按照三哥的吩咐。平时王满渡有一千人马驻守。现在为了麻痹敌人。只有三百人防守在渡口。而且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只要敌人渡河。让他们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就跑。千万不可恋战。”
朱温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一天还是到了。真不想跟师父兵戎相见啊。”
朱珍安慰他道:“别想那么多了。现在是各为其主。我们也是为了手下的兄弟着想。再说了。还有城中那么多的百姓。难道你还不知道他们的作风。只要打下城池。就洗劫一空。甚至屠城也是常见的事情。前些日子不就屠杀了尉氏县吗。可怜城中老幼被杀的鸡犬不留。”
朱温道:“最近小荷还有沒有跟你闹啊。”
朱珍苦笑道:“她都跟我闹了大半年了。可她也知道咱们的处境。当年在同州她也是亲身经历过的。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不投降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可她由于对黄家的感情太深。又特别替黄颖感到不值。是以天天在背后骂三哥你。”
朱温也苦笑道:“骂就骂吧。这也是我活该。”
朱珍接着道:“最近好多了。自从前些天黄巢和尚让屠杀了尉氏县以后。小荷就沉默了许多。待到见到汴州城中百姓都对三哥感恩戴德的情形之后。也就不怎么骂三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