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刻。百余名兵丁正风尘仆仆的从遥远的西北边塞赶往庐州。远远的他们看见了巍峨的合肥城。他们一个个都欢呼雀跃。一年了。他们离开故乡一年了。现在终于回到了久别的故乡。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皮肤有些微黑。满脸风尘之色。只是时而捂着嘴咳嗽两声。显然是身体不太好。
这人正是朱温的二师兄杨行密。
杨行密跟着李神福、周本、田覠等人在一年前投军。被派往朔方戎边。杨行密虽然在受伤之后功力打了折扣。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军中当然是沒有敌手。所以就做了队长。就连老兵李神福也对杨行密十分佩服。周本、田覠等更是对杨行密言听计从。
他们当兵本就是为了混口饭吃。沒成想被调到了朔方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吹了一年的西北风。幸好平日里也做些偷鸡摸狗、绑票勒索的事情。日子过的倒也悠闲自在。
这次他们服役期满回來。当然不想再去那种荒凉的地方了。
周本道:“杨大哥。你说这次咱们回城后。还会不会被调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杨行密道:“就算是让你去。你还会去吗。”
周本把一颗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道:“当然不去。谁愿意到那种破地儿去喝西北风。俺老周本來就长得黑。现在更是被风吹日晒的弄的不成样子。以后想娶媳妇儿都不好找了。”
众人听了周本的话都是一阵哄笑。笑的周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佯怒道:“老李。他们小伙子笑一下还有情可原。你这老家伙笑个什么劲。实在不行的话把你闺女许配给我好了。”
李神福笑道:“我闺女今年才五岁。你要是愿意等的话就等个十几年。等我闺女十八岁的时候我就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你也可以现在就喊我岳父大人。”
周本一听这李神福竟然來真的。急忙摇头道:“拉到吧你。再让我等十几年。亏你想得出來。再过十几年我都四十岁的人了还娶什么媳妇儿。再说了。我本來叫你一声李大哥或者干脆叫老李。万一真娶了你闺女的话岂不是让俺老周凭白无故的矮了一辈儿。这买卖可划不來。”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就到了合肥城外。城门口的守军问明了他们的身份。这才放他们进去了。庐州刺史郞幼早就把他们百十个人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当年也是朝廷下的旨意让他派些人去朔方服役。庐州的兵丁大都不想前往。正好杨行密他们这些人过來参军。就把他们给派了过去。
这时郞幼听说那百十个兵丁回來了。就让城中的都虞候韩明给他们安排一下。鉴于杨行密他们都是沒有后台的。所以郞幼吩咐韩明随便给他们安排个差事也就是了。
这韩明本是郞幼一个小妾的哥哥。说起來也算是郞幼的大舅子了。心道:“这么点小事也用我亲自去办吗。这妹夫也太不地道了吧。”
韩明在校场上接见了杨行密等人。他当然知道杨行密他们不想去边塞服役。人家是來当兵的。不是发配充军的犯人。老是让人家在外地当差也确实说不过去。韩明想到这里还是感觉有些头痛。
韩明对杨行密道:“杨校尉。这一年來你在西北辛苦了。不过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边塞正需要杨校尉这样的人才來抵御各路蛮夷不要乘虚而入。不知杨校尉意下如何呀。”
杨行密目中精光一闪。接着回头扫视了身后的众人一眼。众人暗自交还了一个眼色。
杨行密转过头來对韩明道:“让我们去可以。可是朔方路途遥远。我们需向大人借一样东西。不知韩大人可否肯借。”
韩明见杨行密答应下來。心中高兴。笑道:“杨校尉果然快人快语。大家都是为国分忧。到哪里当兵不是一样。杨校尉需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韩某人有的。一定给你。”心道:当兵打仗不外乎求财。他们不过是想多要些银子而已。大不了给他们一些散碎银两打发他们走路也就是了。
却听杨行密道:“这件东西韩将军当然有。可惜韩将军未必肯借而已。”
韩明疑惑道:“杨校尉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言。”
杨行密目光一寒。冷冷的注视着韩明。一字一顿的道:“我想借你的脑袋一用。不知韩将军肯不肯借呢。”
韩明大怒。正想招呼自己的亲兵过來。忽然间听到自己腰侧的佩刀一响。自己的佩刀就不知为何落到了杨行密的手中。韩明只感到颈中一凉。一颗大好的头颅就飞了起來。鲜血溅起了老高。
韩明至死都沒有弄明白杨行密为什么敢杀他。由于杨行密出手很快。甚至韩明在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自己沒有脑袋的身躯。颈中的鲜血还正在向外涌。
韩明的亲兵都沒有來得急反抗。就被李神福、田覠、周本等人就地格杀了。
杨行密带着手下的一百多人鼓动城中的守军。合肥城中这些兵丁平日里都对郞幼和韩明沒有什么好感。现在又见杨行密手中提着韩明的人头。平日里受过韩明的欺负的人首先站出來响应。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