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叫來了朱珍、谢瞳、徐怀玉等人都來相陪,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宴,表示对李罕之的赔罪,李罕之这才心里感到平衡了一点儿,酒过三巡之后,李罕之才谈到了诸葛爽要加入投靠义军的条件,
李罕之道:“我临來的时候逐个将军曾跟我说,跟这黄王可以,但不能解除诸葛将军的兵权,其他的都好说,即便是安排个刺史或者防御使什么的职位都可以,职位高低无所谓,留着他的军队就行了,”
这些也都在朱温的预料之中,诸葛爽虽然只有万余兵力,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有心投诚,却又怕黄巢不讲信用,当然要把自己的军队留在手中,以防不时之需,一旦情势有变,他还有翻本的本钱,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就像当初朝廷答应招降黄巢为天平军节度使,但要黄巢在山东境内解散军队,是一个道理,黄巢当年沒有答应解散军队的要求也是这个原因,如今朱温也知道,若真的让诸葛爽交出军队的指挥权,就等于是逼他和义军拼个鱼死网破,
朱温道:“这一点我可以代为禀告黄王,李兄请放心,不妨先在我营中多住些时日,等待黄王的消息如何,”
李罕之生怕黄巢听到他的消息之后追究他被俘后投靠官军的事情,不由尴尬的笑道:“这就不必了,诸葛将军还在栎阳等着我的消息呢,你也知道,当年在江南我被高骈擒下,如果不降就是死路一条,当年一同投降官军的可不光是我李罕之,许勍、秦彦,包括那个铁汉一般的毕师铎都投降了,我能怎么办,”
朱温笑道:“这些黄王也都知道,面对生死的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从容应对,不光是你,就算是我朱温,如果一旦处于当初你们的境地,恐怕也会做出像你一样的选择,毕竟生命对于每一个人都只有一次,只有活下來才能做更多需要做的东西,”
朱温说道后來却想起了在壶口瀑布救人的情境,他想起妻儿担心害怕的眼神,心中不禁想:“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如果我明明知道会死,还会不会去救那个女孩儿,”他不知道,但直觉告诉自己,他不会,因为他再也不想看见妻子和儿子绝望凄婉的眼神,如果不是那一次的救人,自己现在还在二十一世纪陪着老婆孩子好好的过日子呢,哪里会到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
其实他到现在为止 沒有想明白穿越回到这里到底是福还是祸,这个混乱的时代对于他來说是那么的陌生却又仿佛是那么的熟悉,更让朱温分不清到底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是一场梦境,还是到了这个乱世后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朱温也真的怕某一天自己一觉醒來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的话,自己将会是什么感觉,
谢瞳见朱温端着酒杯呆呆出神,轻轻的拉了一下朱温的衣角,道:“将军,你怎么了,”
朱温这才从沉思中惊醒,笑了笑道:“沒什么,一时有些走神儿,大家接着喝,今天一醉方休……”
朱温当然沒有喝醉,喝醉的是李罕之,五个人灌他一个,灌不醉他才怪呢,
朱温让谢瞳带着诸葛爽的降书进城面见黄王,可这时的长安城已经不是刚进城时的长安城了,
城中有着十几万义军,还有两万多新投降的官军,他们难免会产生一些摩擦,这么多人,难免良莠不齐,虽然军中命令禁止不许欺压和掳掠城中百姓,可还是有极个别的人铤而走险,对城中百姓明抢暗夺,城中百姓大多敢怒而不敢言,如此一來就更助长了那些不良兵痞的气焰,到后來一些本來严格遵守纪律的士兵也跟着在集市上公然抢起了百姓的东西,
本就出身绿林的孟楷和赵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一天到晚忙于公务的黄巢却根本就不知道城中发生的变化,于是城中的情况就愈演愈烈,到最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
义军由于出身贫苦,抢劫的对象大多数都是长安城中沒有逃掉的官员和富商大贾,这也是一些义军将领沒有加以干涉的一个重要原因,甚至一些低级将领更是直接参与了抢劫的行动,这就更助长了那些不良兵痞的气焰,
尚让由于恨长安的官员杀了自己的大哥,对那些沒有逃出京城的官员更是沒有好脸色,对于手下的兵丁也是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胡來,
投降了黄巢的唐廷的金吾大将军张直方看着这一切,心中直叹气,却也毫无办法,自己是降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头,沒准儿不定会被安排个什么罪名也说不定,
可就在腊月初十这天晚上,也就是义军占领长安的第五天,几位不速之客來到了他的府上,他们都是平民的装束,丝毫看不出一丝的异样,可张直方一见他们,立刻心里一惊,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帘:宰相豆卢瑑、崔沆、左仆射于琮、右仆射刘邺、刑部侍郎李溥、京兆尹李汤扈……
这一个个当初可都是大唐王朝的风云人物啊,如今却一个个布衣草帽,生怕别人认出自己,张直方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他们请回了家中,屏退了左右人等,这才小声道:“几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我还以为你们早就逃出城了呢,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