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背上中了高骈一掌,感觉五脏六腑似乎要反转了过来一样,浑身筋骨欲裂。他很想站起来,可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高骈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中了我的摧心掌,能够不死的人不多,你能够保住一条性命也算是很难得了。可是你的一身功夫可能就此废掉了,我高骈从来不会出第二次手。就留你这个废人给黄巢带个信,让他不要再白费心机了,想胜我高骈要么跟我单打独斗,要么就在战场上决此雌雄!”
真没想到,自己多年来苦练的一身武功竟然就这么转眼之间化为乌有,一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干净。杨行密心中暗叹。
杨行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心中激愤之下一口气转不过来就此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行密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长江边上的草丛之中,他艰难的爬了起来,轻轻的迈出一步,就感觉浑身骨骼无处不痛。五脏六腑更是一阵翻腾,他强压下将要涌到喉头的鲜血。
伤势比他预料中的还要严重,他很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让数百个兄弟葬身长江,就连师父手下的大将毕师铎也生死未卜,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希望两位师叔可以顺利逃走,他心中暗自祈祷。
他盘膝坐下,想运功疗伤,可微一提气,感觉丹田内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了一丝内力,不由的一阵颓丧。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住的喊:“废人、废人、你是个废人……”
他想昂天长啸,啸声却小的只有自己能听的见。
“我真的成了废人!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不如死了的好!”他心中暗想。
他缓缓的一步步走入微有些凉意的江水,感觉着江水慢慢的一点点的淹没自己的胸口、肩头、口鼻……
没有了深厚内息的支持,他感到无比的沉闷和压仰,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挣扎,就这么一步步的走入清凉的江水。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通过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过往的点点滴滴纷纷从脑海中迅速飘过,师父对自己的大恩,自己和师父的梦想,天下黎民的苦楚,大唐王朝的腐败等等纷纷涌入心头……
这一切他真的放得下吗……
临行前师父的话语仿佛又一次在耳边响起:“行动过程中要一切小心,不要轻易以身犯险,如果因为要击杀高骈而让为师失去一个得意弟子的话,为师倒更希望能够正面和高骈决一死战。”
他猛的一下浮出水面,挣扎着狼狈不堪的爬到了岸边,趴在江边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不能死,师父的大恩还没报,如何能死?武功废了可以重练,就算没有了武功起码自己还有头脑,还有一颗火热的心……
由于我的失误照成了这么大的损失,这么还有脸回去见师父?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也应该回家看看了。杨行密心中暗叹。
……
高骈的艨艟大舰上,毕师铎浑身湿透的躺在甲板上,双眼紧闭,生死不知。
张璘和梁缵已经回来了,看他们一脸惭愧的样子,明显的没有擒下黄思邺和黄揆。
高骈道:“你们也不要过分自责,黄思邺和黄揆功力精湛,非你二人可敌,若非有大军跟随,我还不放心你们两个去追,追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张璘二人道:“谢将军体谅。”
张璘试探着问道:“听说将军擒住了黄巢的二弟子杨行密?”
高骈道:“是的,我已经把他放了。”
张璘大惊道:“什么?放了?将军,这杨行密武功高强,行踪飘忽,一直以来就是黄巢在江南各大秘密势力的主要负责人。朝廷追缉了他很久始终无果,将军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高骈冷笑一声道:“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放他回去也好让黄巢知道一下我高某人的手段。”
张璘疑惑道:“这样岂不打草惊蛇?”
高骈微微一笑,道:“打草惊蛇?呵呵,我就是要他黄巢对我心中警惕,定然以为我会急速赶往润州。我们索性就在此处上岸,火速前往宣州,从宣州集结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复饶州、吉州等地,把黄巢的后路给断了。之后一举把黄巢困死在润州境内……”
张璘心中对高骈佩服万分,心道:“姜毕竟是老的辣。”
梁缵赞道:“将军妙计,这次量黄巢也插翅南飞。”
高骈微笑道:“老梁就不要拍马屁了,黄巢也不是等闲之辈,千万不要轻敌,现在北方战事也比较紧张,恐怕朝廷派不出更多的军队来江南,凭江南这些兵将,很难把黄巢连根拔起。”
梁缵道:“您是说振武军李国昌父子?”
张璘哼了一声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朝廷派了五路藩镇联军攻打李国昌父子,各个武功而返,听说昭义军节度使李均已经战死。哼,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若是让高大帅出马,必定一举荡平李国昌的沙陀骑兵。”
高骈听了张璘的话,心中高兴,嘴上却道:“张璘,你这小子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