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普通的像是寻常的居家少年,看见一群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虚弱的打着招呼。声音弱的让人看不出来是曾经那个身后背着一把鲜血染得乌黑,砍人砍得掉渣的柴刀,肩上扛着羊皮袍子的凶悍少年。
“……”谢稚彤直接晕倒,想那一天,沈旭之晕倒在兰明珠怀里一般,躺在兰明珠怀里,脸上带着微笑。兰明珠抱住倒下的谢稚彤,压抑了许多天的苦闷悲楚一扫而光,变成一滴滴泪水流了出来
赵连成裂开嘴,惊讶的合不拢。两只眼睛瞪着沈旭之,像是看见一只幻化成人形的荒兽。上官律紧走几步,上前扶住虚弱的,随时可能摔倒的少年郎,手在轻微的颤抖,极力的压抑住心中兴奋的感觉。孙世均见少年郎出来,双眼精光一闪,眯起眼睛,脚尖略略一动,又控制住。手缩进袖子,两只手抄在一起,轻轻一握,手心全是湿冷的汗水。
刘大先生抢步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沈旭之半晌,沈旭之呵呵笑着看着刘大先生,刘哲宇一脸惊喜交集,看了许久,确定无误的确是那个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的少年郎,用老茧布满的手使劲把沈旭之的头搂在怀里,用力的磋磨。丝毫不管少年郎虚弱的身体是否能承受。
沈旭之推了两下,手中却虚弱无力,最后只得任由刘大先生磋磨。
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肩上,仿佛亘古不变。但这只小狐狸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沈旭之没事儿,活了过来,羊皮袍子似乎旁无牵挂,一边蹲着,一边打着瞌睡。摇摇晃晃,随时可能掉下来。
“大先生,我饿。”沈旭之脚步虚浮到无以至加,坐到门槛上,笑着说道。阳光明媚的少年郎又回来了,只是阳光下的阴暗是不是更多?亦或是血腥味道更重了一些。
刘大先生赶紧吩咐上官律去准备稀粥,特意交代一定要米汤,浓一些的米汤,不要米粒。上官律飞步出去,走到院门的时候,一头撞倒了半撇木门。来不及看自己是否受伤,逃也似的为沈旭之准备吃喝去。
“走,到屋子里面说话。”刘大先生探头一看,整个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任何家什,一堆堆粉末飘散在地上,还有少量极其微细的粉尘在阳光中飘荡,像是在述说方才的惊心动魄。
没法住了。刘大先生直接抓起羊皮袍子放在自己肩上,抱起沈旭之,大步走向赵连成的房间。
一脚踢开半掩的房门,粗暴而直接。赵连成在后面刚想发怒,看见刘大先生怀里抱着的沈旭之,咧嘴一笑,也不计较,抢步上前,铺好被褥。殷勤的像一名杂役,而不是以喜怒无常闻名于世的赵先生。
“怎么活过来的?”刘大先生把沈旭之轻轻放在床上,问道。
“死着死着就活过来了。”沈旭之虚弱的一笑,小声的回答道。的确是死着死着,便活过来了。九死一生已经无法形容少年郎的境遇,死,的确很贴切。
“……”刘大先生被沈旭之的话噎到无话可问。见沈旭之虚弱至极,也不愿多问,只是拍拍沈旭之的肩膀,神识涌入,扫了一遍沈旭之雪山气海,经络穴道。身后众人知道刘大先生在干什么,都紧张的看着,气氛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雪山变得高了些,气海变得大了一些,不像是一个初境的修行者应该有的高度,而且颜色也不是平常那样,纯白和湛蓝。泛着些许的金色,和最后房间里面的金芒有几分相似。整条经脉没有像之前探查的那样,断断续续的情况,而是连续,坚韧而又宽阔。
还好。本来以为这孩子经此一役就成了一名废人。刘大先生一块石头落了地,对沈旭之雪山气海里面的变化则没有过多在意,人活着,强不强的就不重要了。大不了天枢院养活他一辈子好了,天枢院又不是养活不起。
“安了!”沈旭之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刘大先生按在自己身上的手,随意的说道。羊皮袍子在身边伸出小舌头舔着沈旭之的脸,那么细心,每一寸都不放弃。
“臭小子!”刘大先生安心后,一脸轻松,轻轻打了沈旭之手一下。“咦?”这时候,刘大先生才发现沈旭之到底有哪里不对劲。皮肤还是那颜色,没有改变,但韧度绝对不一样。肌肉,筋骨似乎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变化。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刘哲宇也说不清楚。那种细腻的改变似乎有什么奇怪。刘大先生沉吟,对了,肌肉上的弹性,那种生机勃勃的旺盛的感觉,绝对不是一名刚刚死里逃生的少年所应该的样子。
羊皮袍子微微鼾声想起,把刘大先生从思绪里面拉了出来。活着,就比死了强。
上官律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两碗浓稠的米汤,几碟小咸菜。沈旭之和羊皮袍子问道米汤的味道,同时睁开眼睛,贼光乱闪。
羊皮袍子犬坐在沈旭之身边,小红舌头伸了出去,点点滴滴的口水映在上面,发着光。沈旭之挣扎着坐了起来,直接靠在刘大先生的肩膀上,把前面被子整理了一下,略略铺平,示意上官律直接把托盘放在自己身前。
羊皮袍子比沈旭之还要急,托盘刚放下,小舌头便伸到一个碗里,吸溜吸溜的开始吃了起来。沈旭之也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