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尘书院,黄超之急急忙忙找到叶君生,拉到一边去。
叶君生纳闷道:“超之,怎么啦?”
黄超之抹了把汗,说道:“君生,有人要对付你。”
“嗯?”
叶君生一愣:“我没得罪谁呀!”
黄超之苦笑道:“郭南明。”
叶君生脸色一沉:“堂堂冀州第一才子就如此器量?”明里吃了亏,难道要暗地找回来?只不过瞧着他倨傲的模样,不似会出阴招之人。
“不是他,是他的朋友,刘三公子?”
叶君生听着陌生,好奇问:“刘三公子何许人也?”
“郭刘两家为世交,彼此交好,而刘三公子是郭南明一同长大的死党。郭南明在你手里吃了瘪,那刘三公子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要找机会替死党找回场子。”
听到这里,叶君生大概明白了:裙带关系,真是好大一坨狗血。
“他要对付我,你又如何知道?”
黄超之道:“刘三公子就在丁班。”
“原来如此,那他们要用什么手段?”心中自是淡定。他叶君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但也不怕别人惹是生非。
黄超之道:“独酌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对了,近期可曾开张?”
闻言,叶君生不无尴尬地道:“未曾。”
黄超之不禁唉声叹气,情绪有些低沉。
叶君生疑问:“难道他们要拿独酌斋做文章?”
“可不是嘛,他们知道你开了书帖店,也知道门可罗雀。生意惨淡。于是刘三公子便要鼓动一大群生员,去你那独酌斋逛逛。”
叶君生听着吃吃冷笑:逛?恐怕就是专门过去看笑话的吧。以此为由,确实能拉扯出许多嘲弄的话题,要折损弄臭自己的声名,日后都抬不起头来。
文坛之中,无论诗词文章,最讲究的,便是声名。一旦名声有亏。很难再弥补回来了。名声便如羽翼,必须珍惜。
这样的道理,就像昔日叶君生为书痴时一样,名声不好,连找个活计,混口饭吃都没人要。
黄超之不无担心问:“这可如何是好?”
开一个书帖店,快一个月了,一个字都没卖出过。再经过有心人的宣扬,很容易就会成为笑柄。到时,更不会有人去光顾了。
独酌斋距离倒闭不远矣。
叶君生沉声道:“不必慌张,他们已经去了吗?”
“他们前脚刚走,我就来找你了。我看着,四个班的人都有,有四、五十人呢。”
这数量,确实不少了。
叶君生一挥手:“走。”迈开大步就出书院,回独酌斋。
黄超之跟随其后,见他步履急促。以为他心乱了,却不知叶君生是在担心妹妹会受到惊吓。
四、五十人,熙熙攘攘,围观看热闹,叶君眉不曾经历如此场面,难免会失措。而因为人太多了,还都是有功名的书院生员,大圣与猪妖都不好随便出手。闹将起来,那就不可收拾。
从观尘书院转到南渡巷,距离很近。拐个弯就到了。再走向巷尾的独酌斋,也就是两百多米的路程。
很快,叶君生与黄超之便到了榕树下,抬头一看,见到前面黑压压的围了数圈,都是穿着儒衫,头戴文士巾的生员。不少人手中还拿着折扇,很有派头地摇着。
叶君生心中一急,赶紧跻身进去。
……
书院一间清雅的学舍之中。郭南明听了消息,“啪”的丢下书卷,道:“阿三真是胡闹。”
打报告的生员笑道:“南明兄何必责怪三公子?依我看,就该如此。那叶君生算是个什么出身,破落户的穷酸书生而已。碰运气考了个三试第一,尾巴就翘起来了,目中无人。一点名气都没,居然还敢开书帖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亏不死他。他的字帖,本就没有人买,三公子此去,亦是实事求是,绝非故意去泼脏水的。本身已脏,何须再泼?”
郭南明轻叹口气:“话须如此,不过只怕有人以为是我指使阿三去的,未免不妥。”
生员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南明兄不必多虑。”
“也罢,事已至此,却不好再说什么,反正我不过去就好了。”
生员嘿嘿一笑:“你不去,肯定后悔。那我可去了,要看看这叶君生能写出什么样的字来卖,无人问津,众目睽睽之下,那脸色想必会非常精彩。”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走了。
叶君生的出现,在生员当中引发一阵喧动。有认识的,马上转告开来,片刻之后,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便是叶君生,一道道目光聚在他身上,情绪复杂。
人群当即自动让开路子,让叶君生进入独酌斋。要知道这一次事当中,他正是那主角,岂能缺席?
叶君生进入到独酌斋中,见到叶君眉在神色激动地与一位衣装华丽的富家公子解释着什么,当即心头有怒意萌生,抢上去,一把拉开那公子,护在妹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