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见过两面的人就这么问,委实冒昧。
但盛夏就觉得跟吴红投缘。
何况对方刚才也是真心想帮她。
这才忍不住关心。
吴红脸色一暗,扯了扯嘴角:“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盛夏看着她明显病态的脸色,叮嘱道:“如果不舒服,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大夫,有什么问题也能提早解决不是?”
解决?
没孩子要怎么解决?
她又不是没看过医生,医生都说她没问题,可药吃了一副又一副,各种偏方也不落,就是怀不上孩子,她能咋办?
这两天隔壁家的小媳妇生了个儿子,婆婆就逮着机会,使劲折磨她。
指着鼻子骂她是不下蛋的公鸡,成心想断了他们孙家的香火。
不止如此,又折腾出来个新偏方。
找的什么狗血回来,烧了符纸进去,又掺了锅底灰,说是能生儿子,逼着她往下灌。
吴红要是不喝,各种难听的咒骂不绝于耳。
结果那碗狗血喝下去后,她就上吐下泻。
婆婆死活拦着不叫她去医院。
美其名曰:“神婆说了,你怀不上娃是你体内毒太大,这是给你排毒呢!等你吐完拉光了,每天再吃些滋补的汤药,自然就能怀上了,
你可千万不能去医院,否则吃了别的乱七八糟的药进去,到时候坏了药效怀不上娃,我饶不了你!”
吴红能有啥法子?
只能硬生生忍着受着。
几天过去,折腾的人瘦了一圈不说,脸色也蜡黄泛青。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特地擦了雪花膏,又涂了一层粉,没想到还是被盛夏看出来了。
偏偏这些话不能对盛夏说。
面对盛夏的关切,吴红忽然觉得很难过,有种难言的委屈涌上心疼。
“谢谢你,我知道了。”
话一开口,就带了哽咽。
察觉到自己失态,吴红说了声她还有事,先走了,就推着车子匆匆离去。
盛夏敏锐察觉,吴红情绪不对。
到底才见第二面,她再奇怪也只能装作不知。
倒是江寒问道:“你认识她?”
盛夏就把上次去百货大楼的经过给江寒说了一遍,还说了她去服装厂的事。
这个江寒听小妹江雨回家后提过。
只是没想到盛夏碰到的竟然是吴红。
不由道:“可真够巧的。”
嗯?
盛夏看向他。
江寒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盛夏问:“听你的意思,好像知道她的身份?”
江寒点头:“她叫吴红,父亲是服装厂的副厂长,母亲在钢
铁厂做车间主任,还有个哥哥在报社,嫂子是文工团的。”
这一串背景介绍下来,叫盛夏叹为观止。
吴红的娘家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在县城横着走了。
何况这么多人挤在一起。
盛夏想起上次吴红说的,说她爸爸是厂里的一个小领导。
盛夏嘴角抽搐:可真够小的!
头次见这么谦虚的人。
“那她嫁的对象也很厉害了?我上次见她家的小姑子,就很难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婆家不好惹。”
盛夏想起上次在百货大楼,遇见的那个瞧不起人,还尖酸刻薄的小姑娘,缓缓说道。
不然吴红那么牛的背景,怎么还要看小姑子的脸色行事。
江寒意味深长的说道:“她找的对象确实很厉害,是服装厂的一名普通职工,名叫孙强,公公早年已经去世,老娘一人带大了他和小姑子,欠了不少外债。孙强高中毕业后就接了他爹的班,一家人就靠着孙强的工资过日子,城里开销大,啥都要钱,又要还账,穷的叮当响。”
盛夏惊讶:“那吴红怎么会看上他?家里也同意?”
“当然不同意,但架不住孙强嘴巴甜会哄人,又是个小白脸,迷得吴红团团转。为了嫁给孙强,吴红不
惜跟家里断绝关系。”
“吴家嘴上说是断了关系,可怎么能真的不关女儿死活?就做主给孙家重新买了个大院子,从之前的老巷子里搬出来不说,还给了他们不少粮食和票子,后面更把孙强的妹妹塞进了百货大楼做售货员,成了吃公家饭的正式职工。”
“按说这种情况下,但凡不傻的人都把吴红当祖宗供着,孙家却没有。除了孙强,家里的婆婆和小姑子都对吴红冷嘲热讽,听说吴红受了不少闷气。”
啊?
盛夏有些震惊:“那吴家不管吗?任由女儿被磋磨欺负?还有孙家,他们就不怕吴红跟孙强离婚,到时候鸡飞蛋打?”
江寒解释:“听说吴红和孙强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孙强三代单传,他老娘想抱孩子想疯了,自然就把气撒在了吴红身上,吴红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