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很多汽修工具和配件。萧行拎着工具箱蹲在一台摩托车的侧方,忙了一会儿,店里的人忽然叫他,说有人来找。
谁会来这里找自己?萧行转过头去,就看到白洋靠墙站在后方,朝他招了招手。
白洋来了有一会儿,只是没打扰萧行打工,萧行他蹲下了还是显得很高,微微弓着腰,腰肌、背脊像拉满了的弓,充满张力,仿佛下一秒就能射出箭去。
“白队?你怎么来了?”萧行朝他过去,摘掉两只工作时戴的白手套,手指蹭了黑色的机油。腕口有几道不明显的伤口,显然工作的时候伤到了。
“过来看看。”白洋慵懒地靠着墙,手上夹着一根烟,“要烟吗?”
平时萧行肯定不碰,但今天着实心烦:“来一根儿。”
于是白洋从烟盒里给他拿,打火机一转,点上了递给萧行:“我是来看看你还缺什么,学校这方面……”
“我不用助学金,我是赚生活费。”萧行深吸了一口,但不过肺,烟草味和他
身上的机油混合一起,“什么活都行,最好能管饭。”
“好吧,别太辛苦就行。”白洋看他仿佛看一面镜子,里头是为了生计奔波的自己。生活费,一个顶级运动员的生活费,那可太难赚了。像萧行这样的游泳生,一天光是伙食费就比别人多好几倍。不怪唐誉好奇他是怎么游出来的,不容易。
“不聊这个了,聊聊八卦。”白洋不想话题太沉重,“你和小冬的事我知道了。”
萧行毫不意外:“谁和你说的?”
“昌子,小冬姐姐的前男友。”白洋说,“不过我挺好奇,你俩居然网恋?”
先不说同性恋能不能被现实接受,这俩人长期异地,全靠手机。而萧行长了一张注定在红尘里翻滚的好脸,再配上这身材,总有种他不是刚从谁床上下来,就是准备上谁床的性张力。
换个人肯定背着小冬劈腿劈出花来,没想到这俩搞纯爱,真就老老实实地每天捧着手机打字。
“分就分了,没什么大事。”萧行一只手搭在腰上,摸着金属皮带扣,只想慢慢抽出来把前男友抡一顿,“不过唐誉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对你这么大意见?”
“他对谁意见都大。”白洋弹了下烟灰。
萧行敏锐地看了白洋一眼:“他找你告我状了?”
“你下次别让他洗盘子,直接把盘子扣他头上,算我的。”白洋一笑而过,“你怎么抽烟这么快?心不在焉的。”
萧行这才注意到手里的烟已经烧到头了,烫了指节。烟头摁在石灰墙上,碾灭,萧行掸掸手:“心里堵得慌,像有什么大事。”
这时,首体大的北门口,姚冬走向熟悉的轿车,当初就是这辆车在机场接他。他刚走到车边,驾驶座上的司机下了车,他穿一身西装,戴司机专用的白手套,然后拉开车门。
“谢谢。”姚冬看了他一眼,那天接他的就是这个司机。
司机朝他点了下头,姚冬弯腰上车,贺文尧已经坐在后排等着他,手里捏着一根没点燃的高档雪茄,显然等了一会儿。
“来了啊,我还担心打扰你吃晚饭呢。”贺文尧拍拍旁边的座位,“坐。”
姚冬坐上车,身体和皮质坐垫接触,等待司机关车门。一扇普普通通的车门宛如一道次元壁将他和大学生活隔开,常规的训练和精彩的比赛暂时不属于自己,他必须正视眼前的深渊和黑暗,才能全身而退。
司机绕过车头,入座,两只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等等。”姚冬就在这时开口,“我今天,不去。”
“嗯?”贺文尧下意识地回了一声,但马上收住所有情绪,“怎么了?”
“我还是,有些怕。”姚冬像如履薄冰,走一步,退三步。
司机这时回过头,看了贺文尧一眼,像是征求老板的意见。贺文尧则不点头也不摇头,没给司机任何答复,显然没同意小冬的提议。
但也不能强迫将人带走。
所有事情就讲究一个制衡,小冬能和他们接
触就等于已经挨着这条道了,洗不清。
这也是为什么贺文尧不担心,哪怕小冬现在抽身而退也不会找地方去举报他们。因为检查方又不是傻子,肯定会问,你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换言之,不动药物心思的运动员,根本找不到他们。鲨鱼闻着血腥味才会寻找目标,你不把自己的血放出来,俱乐部根本找不到你这个人。
能联系他们的孩子,心思都有些歪。
“冬啊,和叔说说,你都怕什么?”贺文尧将雪茄揉来揉去。
姚冬的思绪飘至雪茄的切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被切开了,一不小心就会一览无余。“因为我怕。”
“是不是怕会被查出来?”贺文尧很熟练地往下问,大多数孩子的顾虑都是如此,“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上来就让你用,有专业的营养师和个人顾问。”
“不,不怕这个。”没想到姚冬话锋一转,打了个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