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生动作利落,抽血时指尖和针头一样冰凉。
施存玉一声不吭地让他检查不同指征,如驯服软弱的兔子。
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青年才低声说:“我不想做手术。”
姜医生抬眸看他的眼睛,神色被口罩挡住,似乎没有反应。
系统:“你在跟他撒娇?”
柯丁:“不可能!”
检查陆续结束,护士们逐一拔掉电源插头,端着试剂盒离开客厅。
男人取下听诊器,在最后一个护士消失于视线后,压低声音说:“我会尽量帮你拖延时间。”
“你仍然处在贫血状态,血压偏低,并不稳定,还不能立刻做手术。我会建议周先生选择更稳妥的方案。”
先前医生很少说话,此刻一开口,声线好似沉冰。
清冽,低沉,悦耳到让人恍神。
“找警察,或者其他能带你走的人,要尽快。”
施存玉变得清醒几分,短暂地卸下伪装。
“你居然敢对我说这样的话。”看似娇柔的青年露出笑容:“不怕被旁人听见,丢掉饭碗?”
“饭碗?”医生重复着这两个词,露出自嘲的笑容。
他摇一摇头,抽身离开。
系统:“咦,他不是坏人吗。”
柯丁:“他怎么一脸上班是在坐牢的表情……也不对,上班哪有不坐牢的。”
原著里,关于这个姜医生的笔墨并不多,甚至连全名都没有。
那人服务于白家,是听从白礼调遣的资深医生,后来亲手参与了对施存玉的肾脏切除手术,因此也是反派队伍的一员。
在刚刚穿入这个世界时,柯丁对他印象停留在助纣为虐四个字上。
“等等,我查一下。”系统说:“总觉得不太对劲。”
过了好几分钟,结果反馈回来。
“这个姜医生,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白家拴住了,确实是被迫在做走狗。”
银行流水等信息都不对劲,人身自由也基本没有,一直在跟随白家的眼线处理各种不见光的事。
柯丁:“难道说,他愿意冒着风险帮我,是因为他也一样身不由己?”
“这哪里是什么坏医生!明明就很好!”
当天晚上,白礼跟小姐妹唱K回来,见施存玉在看电视吃冰淇淋。
客厅里早已排查过没有摄影录音设备,白礼打发了保姆,不近不远地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歪头看他。
“好吃吗?”
“这个口味一般,酒味太重。”施存玉挑眉:“你的人在澳门吧?”
“正悄悄瞧着呢。”白礼淡笑:“本来以为要多引诱几次,哪想到他自己跑去过瘾了。”
“商量一下,”施存玉伸出胳膊,给他看静脉处的针眼:“你这些医生护士,隔两周过来查体抽血,六管血抽完我也快撅过去了。”
“那我
叫他们别来。”白礼没当回事:“姓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栽进去,进不进医院演戏还难说。”
“还是该来,”施存玉平静道:“打点葡萄糖,维生素,就说我有几项没达标,还得养养再动刀子。”
白礼没想到他这么配合自己演戏,很是意外。
“六管血受罪,每天来打葡萄糖就不受罪了?”
“行,我跟姜医生说一声,明天开始固定时间过来。”
柯丁点头答应,鬼使神差地想问一问那个医生的名字。
不行!他要当面问他本人!
系统:“哟,悠着点,你要是真上头跟人家谈恋爱了,得跟公司强制绑定再上三年的班,没有撂挑子的机会哟。”
“谢谢,我超怕失业。”柯丁说:“但话又说回来,我是直男,只不过贪图他的美色吗,没事想多看两眼。”
系统:“啊对对对。”
澳门,永利皇宫。
周光赫抵达赌场时,已有旁人等候多时,如同在拉斯维加斯一般递上装满筹码的箱子。
“黄老板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周光赫瞟了一眼,见怪不怪。
家境缘故,他们这代人早已习惯被外人无微不至的追捧照顾。
四表姐喜欢小提琴,有人宁可匿名也要送上意大利小提琴名匠手工制作的百年老琴。
堂弟才七八岁,刚刚上学的年纪,有天打开铅笔盒发现里面有枚跑车的钥匙。
永利皇宫原本就是拉斯维加斯的老商人投资兴建的赌场,黄家如今渗透了多少股份,尚不可知。
筹码当然可以换成现金,但这样的礼物,对于赌场来说也不过是洒洒水。
秘书和助理在声色犬马的地方都有些不知所措,满脸紧张地跟在男人身后。
周光赫略嫌弃地抓了一把筹码,在五花八门的玩乐里漫步。
……这次才一百一十万澳门元。
他一开始便不打算动用自己的储蓄。